言衡紧紧地抿着嘴唇,两人就那么对峙着。
陶夭夭正是有点恼羞成怒了,这个闷葫芦啊,这是要不给活路啊?
陶夭夭抱着必死的信念,正要往言衡的身上撞过去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了言衡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肉可以拿走,瓷盆可以端走,但是,肉和瓷盆,我们一人一半,不然——”
陶夭夭听到那个闷葫芦说到这里的时候,瞬间一怔,她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里耳屎太多,听错了对方的话。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闷葫芦那种人能说得出来的。
不过,陶夭夭的脑子马上就响起了另一种声音:管他是傻了呆了还是变态了,现在是拿了肉就走,以防夜长梦多,被人不小心失手打死。
陶夭夭仰起小脸儿,盯着言衡那俊朗的脸瞟了一眼,便将左手的瓷盆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就侧身,绕开了阿衡,从门口的另外一侧跑了出去。
小银子见小主人跑了出来,便欢快的迈着小短腿,愉悦的摇着小尾巴,急忙的跟了上去。
陶夭夭带着小银子,端着那盆鸡肉,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言衡端着那盆鸡肉,站在小厨房门前片刻之后,他呆滞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异样,急忙大步上前,将瓷盆放置在灶台上,迅速的出了门,趁着星空有些微亮,朝着陶夭夭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既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又防备着那个古灵精怪的疯婆娘会去九黎山深山中!
他确实承认,他对陶夭夭的感情,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清道不明,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窒息,让他深陷,让他难以自已,可是,倘若那个疯婆娘真的知道了九黎山深山的秘密,他除了那条路,真的也是别无选择。
当言衡一路的跟过去的时候,他确定疯婆娘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跟踪。
并且,当言衡见陶夭夭带着小银子是朝着清溪镇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半点的轻松,反而心情无比的沉重。
原本,他以为她会去深山寻找那个秘密,毕竟,言衡自己都知道,凭着疯婆娘的冰雪聪明,她一准知道那深山里有着秘密,所以,当他看到陶夭夭没有去深山的时候,他只高兴了一片刻。
他只是想守着那个疯婆娘,希望她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然而,当他的眼前晃过白天的那一幕的时候,言衡的心里再次的抑郁起来,难道这个疯婆娘是去清溪镇找百里长风?
可恶,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言衡心里一边的痛骂,可是脚下却没有放松半刻的跟着陶夭夭,朝着清溪镇的方向走去。
陶夭夭趁着夜色到了清溪镇,她身无分文,无法投宿,也只好找了个相对安全的破庙,又找了个破席子遮盖住自己,这才十分疲倦的抱着瓷盆入睡了。
小银子蹲坐在陶夭夭的身边,虽然看似是趴在地上眯着眼睛,但是它那双小耳朵却一直都在警醒的竖立着,时刻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言衡远远地见着陶夭夭睡着了,他也便在远处的角落蹲了下来,他原本想离开,可是又怕半夜那个疯婆娘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索性他就一直在那个地方蹲到了五更天。
言衡有些疲倦的站起身子,朝着不远处那张破席子看了看,那个疯婆娘竟然还睡得正酣,他真有一种想上前把她给拎起来的冲动。
不过,他想着昨晚上两人吵架时候,那疯婆娘的决绝,他只好垂下眼睑,转身消失在破庙附近。
言衡想着,浣沙溪旁边的三分肥田已经锄草了,菜畦应该也不会被巧姑家的鸡给啄了,毕竟,那疯婆娘可谓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了,而他又有点担心疯婆娘会去找百里长风,所以,他便决定在清溪镇跟踪她一天,看看她到底做些什么事。
想着这些事情,言衡便溜达到了善缘街上,想着去街上溜达一会儿,看看百里长风是不是还在清溪镇,顺便,待会儿天亮了去早点摊位上吃点东西。
当言衡溜达到了善缘街的早市菜市门口,正巧碰到了云暖村村民菜农杨思成,见他衣衫有些凌乱,慌里慌张,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见状,言衡便急忙的朝着菜市那边的早摊位跑了过去。
杨思成正跌跌撞撞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叫,当他看到阿衡出现的时候,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气喘吁吁,双腿乱颤的哭着说道,“阿衡啊,咱们云暖村的菜农们来了没?你见到他们来了没?”
阿衡这才发现,杨思成的脑门上血迹斑斑的,瞬间,阿衡脸色凝重起来,问道,“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
阿衡在杨思成的眼中依旧如故,话少,语气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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