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的小屋里,破旧的小木床上,钱朵朵躺在上面,眼睛被蒙上,嘴也被堵上了,脸颊乃至整个脖子上,全都是血,耳鬓湿哒哒的,是她无声的眼泪。
唐景森站定在门口,他不敢进去了,双脚沉重的像灌了铅。手扶着门框,深呼吸几次,艰难地抬脚踏了进去。
钱朵朵被绑着,T恤拉到了脖子以上,长裙被扔到了地上,满脸血痕地躺在那里。
一动不动地,安静地躺着。安静地让他不敢上前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唐景森的心狠狠地揪到了一起,感觉就像喉咙掐住了,无法呼吸。胸腔的疼痛正在无限扩散出来。
钱朵朵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不知道是谁,或者说,现在来的是谁她不想知道,只要来的那个人不是唐景森就好。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不想让他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么想着,她试图转过身去。小小的动作却扯的她无比疼痛,她嘴被堵着,叫不出声,只能紧紧地皱起眉头。
看出她的动作,唐景森快步走过去,一把扯掉她嘴里堵着的破布,解开蒙住她眼睛的黑布,他的动作很慌乱,双手颤抖着解开绳子。
解开后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朵宝儿,你醒醒,你说话,告诉我你没事……”
感受着这个熟悉的,迟来的怀抱,钱朵朵禁闭着嘴唇,不吭声。不回应,不睁眼,不开口,就是默默流泪。
“朵宝儿别怕,是我,我来了,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唐景森将她的T恤拉了下来,捡起地上的长裙,胡乱地给她套上,抱着她离开了小屋。
当顾锦辰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血迹,钱朵朵的小内内和文胸,红了眼眶。他重重一拳打在墙上,看着唐景森抱着钱朵朵离开的身影,自责不已,“给我找,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是。”身后一排黑衣人一起领命。
钱朵朵很感激,可是她越是安静,唐景森就越发地心慌,他紧紧抱着她,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脸颊。
她全身都很冰,冰凉的不像一个活人,“朵宝儿,你说句话,告诉我,你没事。”
钱朵朵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流了下来,然后越来越汹涌。
“朵宝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我没事。”钱朵朵声音沙哑地就像一个老太婆。
声音沙哑,脸上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和脖子上血迹斑斑,左手的手背上血肉模糊,她却说她没事。
唐景森英俊的面容映照在暮色里,目光越发深邃,他抿着薄唇,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感矜贵震撼着在场的所有人。
老黄见他抱着钱朵朵出来了,赶紧打开了车门,他抱着钱朵朵上了车,坐在车后座,紧紧将她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他将她抱得很紧,生怕一撒手。她就消失了。
“朵宝儿,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先去医院检查身上的伤。”唐景森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声说。
钱朵朵只是默默地流泪,一声也不吭,闻着他身上淡淡地香水味儿,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
她哭,她无助,她绝望的时候,他在哪里,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儿,再早一点儿来救她,他终是慢了一步。
想到这里,钱朵朵哭地更凶了,小脸埋在他怀里,很快浸湿了他的白衬衣。
唐景森抱着她,像哄孩子般轻柔地拍打她的背,老黄将车开到了唐氏集团名下的医院。
钱朵朵目前的情况,如果送去公立医院,一旦走漏风声,以后她要怎么活?
医院顶楼的豪华病房,宽敞,安静,没有人打扰。
钱朵朵就像一个失去生机的破布娃娃,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看着头顶的灯,一言不发。
医护人员,问她什么,她都不回应,为她检查的是一个女医生,很温柔,细心地替她检查身上的伤。
“唐总,钱小姐手背粉碎性骨折,另外她脖子上并不伤痕,那些血迹应该是从嘴里流出,只是她不肯张嘴让我们检查。”医生为难地看着钱朵朵。
唐景森走到病床前,看着钱朵朵被高跟鞋踩成粉碎性骨折的手,眼眸越发深沉,他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朵宝儿乖,张开嘴,让医生看看。”
钱朵朵别过头去,不理他,也不理会医生,就是不张嘴。
唐景森用手去拨她的嘴,她直接张嘴咬住他的手,他疼得痛吭一声,但是没有放弃,仍旧把手留在他嘴里,哪怕她咬破了他的手指,他也没有退缩。
“朵宝儿,使点儿劲,咬断了,我用拿根竹签穿上烤给你吃,你想吃麻辣味儿的,还是五香味儿的?”唐景森故作轻松地问。
钱朵朵眼泪又下来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脸,也舍不得再用力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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