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此刻清楚地明白,他所犯的最大的错误,便是严重低估了陆征的能力,所以即便他完全察觉了陆征那些千丝万缕的心思也误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他。
白梓萱那般想要留着陆征,他有多么不怎么情愿却也抵不过她几分失落的眼神,因此犹豫到最后还是没有解雇陆征,并多雇佣了几个与他实力相当的保镖来制约他的行动。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顾铭压抑着内心翻滚着的暴躁情绪闭了闭眼睛,然后猛地睁开,他冲出饭店时有留意到街道周围被翻得乱七八糟,想来藏身之处已经全部被搜索过,但是……他大步走到十米开外的t字路口拐角处,那里有一个装饰用的水箱,水箱后面的店铺早已打样,深夜时分不会运作,他抬手掀开盖子,果然看到水被刻意放出一半。
虽没留半点踪迹,但白梓萱身上的香水味儿是独一无二的,他不可能认错。
白梓萱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送了她第一瓶香水。
她每次过生日区别都不大,因为她每一年都是一个样子,心智和外貌都未曾有什么变化,所以她二十岁时,他决定送她一点特别的东西。顾铭工作倦怠的时候,通常喜欢看科技期刊来解闷,当时他偶然在《》杂志上看到关于嗅觉记忆的研究报告,大意是视觉记忆几小时内便会淡化,而嗅觉记忆却能在大脑海马体不能协调运作后仍继续保存,因此一些患有健忘症的病人依然能够回忆起小时候闻过的气味儿,顾铭心血来潮,便决定送她一款特别的香水——不会被其他女人喷洒的那种,属于她的专属香味儿。
白梓萱收到后,傻乎乎的只觉得好闻好喜欢,便开开心心喷得卧室里到处都是,完全不知晓这款香水是顾铭请了业界顶尖调香师专门为她调制,香水瓶的设计亦出自名家之手,因为不会对外宣传、推广、出售,造价极其昂贵,他自然也不想告诉她——“不知”的奢侈,才是真正的奢侈。
此时此刻,这个香气却成了莫大的嘲讽。
顾铭黯然地垂眸,他在想——她肯定会感冒。
“阿嚏!”白梓萱裹着一层浴巾窝在沙发上委屈地缩成一团,“呜——鼻子不通好难过。”
“有点感冒,没发烧,好好休息休息说不定明天就好了。”陆征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仔细地试探着温度,想着他在上海这边的处住所鲜有人知晓,应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休息。
“霸王龙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他又骗我——阿嚏!”白梓萱鼻头红红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因为氤氲着泪花而显得异常晶亮——顾铭小时候陪她看日本动画片,经常会出现“笨蛋不会感冒”这句调侃,源自日本俗语,后来他生病发烧到40度,她见状很害怕,他便现学现卖地引用道:“你不记得吗?电视里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当时她听到这话可高兴了,之后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对不起。”陆征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愧疚地道。他一心只想带她从顾铭那个喜欢玩弄女人的人渣身边逃开,哪里会想到她只泡了几分钟的凉水便迅速感冒了,“我现在、马上、立刻去给你买点药,吃了就不难受了。你平时感冒都吃什么药?会不会对什么成分过敏?”
“我没感冒过……”白梓萱说完,美眸倏忽打了个转儿,又急忙解释,“但是,这可不是因为我以前更笨哦!姨姨说,是因为我吃得多,身体健康!对了……我们这样跑出来,要跟姨姨说的!不然,她会担心萱萱,会着急的!”
陆征愣了一下,微微失落——曾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以为他们可以不被任何人所知地私奔。
“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顺便问问你吃药的问题。”陆征对白婉莹的印象非常好——温婉良善,修养极佳,且她是陆征唯一见过的、在面对白梓萱时目光端正严肃、不含轻蔑的人,因此他向来十分尊敬她,也确定白婉莹必然和顾铭不在同一个立场。
“阿嚏——那你打吧!”白梓萱又把自己裹了裹,愈发变得毛茸茸地。
陆征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虽然白梓萱不觉得,但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行为已然逾越了,这会儿要怎么跟白婉莹解释,也真让他头疼,最重要的是,他不清楚顾铭是不是会料到这些,此时已然用一套迷惑人心的说词联系过了白婉莹,甚至已经有警察守株待兔,正等他自投罗网,这个可能性极大——他虽然主要保护人是白梓萱,但跟顾铭接触了这么多年,他也算了解顾铭的做事风格。
“你跟姨姨说,萱萱很生气,不想回家!”白梓萱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好。”陆征思绪百转千折,却又无法拒绝白梓萱的要求,也不想骗她,最终他选择赌一把——他赌白婉莹也不希望白梓萱回到顾铭身边。
白婉莹接到陆征电话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多。
“白夫人,萱萱她……让我知会您一声。”陆征斟词酌句。
“你想要什么?是我们家亏待你了吗?”白婉莹的声调压抑而尖锐,听上去很激动。
“我不知道顾总是不是与您说了什么,但……是萱萱自己不想回去。”陆征说着便把手机递到了白梓萱唇边。
“姨姨,铭哥哥帮着坏女人欺负萱萱!让萱萱没地方睡觉!萱萱好委屈哦!”白梓萱拖着哭腔说道。
白婉莹登时愣住,她半夜被突然而至的警察吵醒,又接了顾铭的电话听说白梓萱被绑架勒索,正焦虑担心到极点,却又从陆征这里得到了截然不同的说法。
“无论顾铭与您说了什么,我想您应该清楚,要绑架我早就动手了,在顾家做了这么多年,我有的是更好的机会,不必等到现在。”陆征语气沉缓,透出些许疲惫,“我只是看不下去,不希望萱萱被他骗得团团转,也不希望他告诉任何人萱萱有智力障碍这种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若对面是旁人,白婉莹定然半个字都不会相信,但陆征在他们家工作了七年之久,向来成熟稳重、克己复礼,突然做出了这样出格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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