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出门,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兜帽,随意往头上一戴,绕过祁宴,抢在他之前出了府门。
祁宴没说错,这几天他确实总往外跑,否则也不会想起来刻骆驼。
昨日他刚一出门,就见到路对面站在一个牵着骆驼的胡人,地上还有不少骆驼留下的脚印,可见他在那里等了许久。
夏薰看了两眼,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刚过街角,那人便牵着骆驼跟上来,在身后叫住了他。
夏薰转头去看,胡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硬要塞给他。
夏薰拒绝道:“我不需要这东西,你卖给别人吧。”
胡人不会说官话,冲他摆了摆手,伸进袖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枚黑色的鸦羽,连匕首一起,拍在夏薰胸前。
夏薰本能地按住,那人松开手,冲他笑了一下,牵着骆驼离开了。
夏薰原地站了半天。
他拿起匕首仔细端详,不长的刀鞘上嵌满各色宝石,最大的一颗红宝石,固定在刀柄末端。
夏薰觉得这个花里胡哨不实用的风格,越看越眼熟,再想到那枚鸦羽,顿时明白过来。
这大概是夫蒙檀查托人送来的,他估计已经回到鄯善,念及夏薰的救命之恩,千里迢迢送来回礼。
夏薰想,夫蒙檀查没有将它送去岭南,反而差人送到祁宴府上,看来早在庆州离别当日,他就猜到夏薰不会离开。
夏薰摇了摇头:
“……这人真是狡猾。”
他收下匕首,带回府中,扔进柜子深处。
受此启发,他才想起刻骆驼。
今天当然没有胡人在门外等他,他头戴兜帽,轻车熟路,来到此行的目的地——瑞济观。
老大夫记忆超群,不但记得他,还记得他的病症:
“是你?怎么?改主意了?不打算只吃点润肺的药,准备好好治治了?”
夏薰“嗯”了一声。
大夫奇怪地问:“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夏薰轻描淡写地答:
“之前觉得活着没意思。”
大夫抬眼看他:“现在呢?”
夏薰想了想,说:“还行吧。”
大夫轻笑一声,没有拆穿说他嘴硬:
“你这个病是旧伤所致,光吃药不行,等老夫好好缕缕,过几天你来,老夫给你扎几针!”
夏薰点点头,又问:
“您这儿……有祛疤的膏药么?”
大夫惊奇地问:
“哟,你这变化真大,不光要好好活着,还想去掉你那陈年老伤疤?”
夏薰含糊道:“差不多吧。”
大夫说:“老夫可以给你,不过这药对旧伤不太有效,倒是对新伤管用,你还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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