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坐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其实这件事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太后一心想着让我和他儿子之间重修旧好,弥补裂痕,巴巴的跟着我一起过来想做和事老,没想到碰到这件事,脸上挂不住。等回来……回来知道是哪个妃嫔,也不能怎么样,毕竟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儿子也不是清纯小绵羊啊。
我只是觉得胸口太闷。
外面好象没有什么动静,也可能是屋子隔音太好的关系。
喜福去了好久,莲子汤也没有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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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只有一个人让我觉得不安。
喜福性子很直——有时候甚至有点缺根弦。今天的情形又这么特殊,她要是说错什么话或是走错一步路,说不定马上被填到哪口井里去栽荷花。
我踏着绣花的软底拖鞋,扶着墙慢慢朝外走。
软底的鞋子就是这点好。我已经可以听到外面的人说话了,但是外面的人没发觉我。
透过珠帘,我的目光先看到跪在殿心的人。
穿着月白的夏纱旗装,不是喜福或喜月她们中任何一个。
很长的头发披在背上,黑亮,柔顺……有种凌乱的光泽。
太后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手里反覆的把玩一只荷包。藕色的绸缎布,看起来做工很精致,是装丸香散香用的那种如意荷包。
殿里没别人了,除了太后和跪着的女人。
“做工挺精细的。”太后把那个荷包扔下:“东西也装的不错。”
地下那个女子一语不发。
我想我不该在这儿看着。
永寿宫的正殿里静悄悄的,那个女子没说话,太后也没有说话。
太后身边的一个太监进来,没说话,行个礼就站在一旁。
太后站起身来,那太监过来架起臂,太后扶着他出去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有两个面生的宫女进来,半扶半架着那个女子站起身来,向外走。
“你们带我去哪儿!我什么地方也不去!”
她忽然挣脱,黑发披在身上脸上,我看清楚她的脸。
真奇怪,我竟然不觉得意外。
好象这一幕早就在某处发生过,埋藏在意识深处。
此时,不过是重现。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宫女冷冰冰的说:“我们送福晋回去。”
乌云珠昂起下巴,我没见过她如此尖锐凛然的态度:“我自己会走。”
忽然有只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我猛的转过头,喜福站在我身后,一手似乎是想把我扶住,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变的很憔悴,而且眼睛显得更沉默。
殿中的人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象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喜福终于捧着一只汤碗进来了。
“娘娘,您睡一会儿吧?”喜福的口气里带着诱哄的意味:“您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歇个午觉吧。”
我点点头,的确觉得很累。
虽然我想问她,刚才她们都看见什么了,太后又是不是对她们说了什么。皇帝哪儿去了……很多很多的话,可是一句也不想说。
喜福过来替我把外面的衣裳脱了,取下簪子和耳环,头发散披下来,感觉好象脖子的负担也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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