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屿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地承受着他可怕的变脸和难听粗鲁的人身攻击。
领带缠绕上手腕,汤野缚得娴熟发狠,“我这么爱你,连你跟我提解约都可以原谅饶恕——宝贝你知不知道,这几年你恃宠而骄被惯得越来越没规矩,但是我愿意,只要你喜欢,爱怎么作怎么作,你最不应该挑战我的底线。商家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傍上一个区区商家二公子就可以把我一脚踢开?”
三圈死结,被发胶定型的发丝也失态得垂落了下来,“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你看看自己,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对你真心?脸蛋?身材?还是被鞭子抽烂的身体?是你烂赌赌到家破人亡的爷爷,你精神病老年痴呆的奶奶,还是连你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孤儿身份——你有病啊宝贝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天真?”
汤野卡住他的脸,捏得双颊几乎要碎,“豪门,是你想傍就傍,想进就进的?姓商的凭什么真心对你爱你?操烂了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懂吗?”
柯屿死死咬着内唇,剔透的黑色眼眸里浮现倔强而懵懂的色彩,仿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什么利刃刺穿,比起痛,更多是迷茫。
汤野气喘吁吁中笑了一声:“我可以饶恕你昨晚上的过界。现在——告诉我,他碰了你哪里?他到底——有没有——干你。”
柯屿迟缓地眨了下眼睛,垂下视线,被紧紧束缚的双手安顺地垂在身前。室内开始弥漫一股恐怖的、令人心悸的安静,连一楼留守的佣工和保镖都面面相觑。
死亡般的寂静中,只有汤野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
良久,他牙咬切齿:“我他妈早就应该干死你。”
衬衫被粗暴扯开,扣子应声崩落,“放开我!汤野!你放开我——变态!”
“好,我变态,姓商的对你温柔——你既然喜欢这套,我今天就好好地干你——”
砰!
一声沉闷的落地声从二楼传下,手下脸色一变,“州哥?要不要上去看看?”
阿州抬眸看着天花板的方向,等待两秒,没有更激烈的动静传来,他摇了摇头。
汤野捂着脖子跌跌撞撞起身:“——贱货——”话嘎然而止,柯屿站在床边,被领带束缚的双手拢在颈侧,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锋利的瓷片。
血顺着划破的皮肤渗出,柯屿仰着脖子双手沉稳:“别过来。”
被撞翻的皮柜柜门大开,零落了一地处刑般的工具,汤野顺手捡起一卷皮鞭,冷笑着:“小岛,你果然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最兴奋。”
柯屿冷静地往窗边退,汤野每往前一步他的手腕就用力一分:“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在挑逗你——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割脉。”
血渗得更透,顺着伤口笔直地滑落颈侧。柯屿面无表情,即使从最静谧的放大镜看,他的手指也没有任何颤抖和迟疑。
汤野站住,挽着皮鞭的手沉吟思索般一下一下在掌心轻拍,良久,他阴鸷地笑了起来:“宝贝,你真可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我?今天你可以用自杀威胁,明天?后天?你以为我每天都会让你藏起刀片玻璃吗?”
“无所谓,我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现在,下一秒,明天——只要你什么时候强迫我,我有的是机会找死。”柯屿的面容苍白但镇静,唇角微微抿起,没有任何决绝逼迫的意思,仿佛对他来说,死是一件不需要下决心的事情。
“我是明星,每天接触数不清的人,你强迫我,我随时可以撞死、跳楼、在吊威亚的时候解开安全锁摔死,你随便试。有本事你就把我一辈子都关起来,打断我的腿折断我的手,最好连牙齿都一颗颗拔掉,否则,我还可以咬死我自己。拔掉我的牙齿,我还可以绝食而死。”
淡青色的脉搏在瓷片下跳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飙出汩汩浓稠的动脉血。柯屿盯着汤野:“你想征服我不是吗,你强迫我,我到死的那天都会诅咒你恨你厌恶你,你永远、永远别想我对你真正动一丁点心思。你想要的,我跪着送到商陆面前——”
“你、敢。”
柯屿从从容容地笑了一声,“我怎么不敢?你敢强迫我,我就敢爱他,到死都爱他,赌吗?”
退无可退了,他抵着雪白的墙壁,身后是半开的窗户。窗帘顺着从走廊对涌而进的风飘出窗外,庭院里原来偶尔的鸟鸣声。
“宝贝,你想清楚了——”汤野哼笑着,眼睛渐渐从图穷匕见的赤红中冷静下来,“我得不到的东西,只要让他也得不到,我也会很爽。你想死,用命来陪我赌,好,你可以试试。”
他云淡风轻,但柯屿知道,他在谈判,在试探。
紧绷的心弦丝毫未敢松懈:“是吗?对他来说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戏子玩物而已,你想要我真心实意臣服你爱你,我宁愿跪着求他看我一眼,你得不到的东西他弃之如敝履,我想想就觉得爽啊汤野,”爽得指尖都开始神经性地颤抖,“想玩吗?我们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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