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你看……”萧艾高兴的伸伸胳膊,弯弯臂膀,笑道:“姐姐,你穿汉裙真好看,婀娜多姿,随风摇曳。”
“你这小嘴呀,到哪儿都这么会说。”毛伊罕拉过萧艾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上次你从我父汗的大帐匆匆骑着马跑回去,我一直担心你的情况,可是刚经过两军对峙,那个敏感时期,我又不敢擅自派去探子打听,这次正好来北平办事,想着一定要见你一面,其实你从出了王府,我的人就一路跟上你了,可是街上人多眼杂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了北平……”
萧艾知道她说的别人莫过于王爷了,笑道:“姐姐放心,萧艾和小时候一样,帮姐姐保守秘密。”说着还做了个“嘘”的动作,嘴巴噘得老高。
毛伊罕扑哧一下就笑出来了,捏了捏萧艾的脸,笑道:“你看你,原先看着你在我父汗面前,说话一套一套的,还以为你真的长大了,这会子就原形毕露啦?”
萧艾靠在毛伊罕的肩头,撒娇道:“你是姐姐嘛,姐姐从小到大都对萧儿好,萧儿虽是汉人,可是无父无母的,倒是有一位蒙古的姐姐,不过现在,萧儿还有了一位蒙古的爹爹啦。”
“真的吗?是谁呀?”
“是原北元太尉,纳哈出将军。”
“我小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他,那个时候我父汗还未继承汗位,一心想着和他结盟,可是这位将军一颗忠肝义胆,只效忠元顺帝,后来顺帝死了,他的儿子们忌惮纳哈出权大,处处欺压,可是他还是誓死不变,最后兵尽被抓,我们蒙古人无不敬重他是条汉子。我一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倒收了你做女儿?”
萧艾听得心酸,拿出怀里的鼻烟壶,递给毛伊罕看,说道:“这是纳哈出将军亲生女儿萨仁的东西,将军把它送给我了,我希望自己以后能代替萨仁好好孝敬将军。”
“那你怎么还叫他将军?你可以学习蒙古人叫他额祈葛,也可以叫他爹爹。”
萧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还没叫过人爹爹呢,叫不出口。”
“萧儿,我听说你几个月大就在王府了,是王爷把你抱回去的,可是你的父母呢?那时我在王府的时候,问过其他的用人,可是没人知道,我那时也没敢问你。”
“王爷说我的父母都死了,为怕我伤心多虑,这些事他从不和我说,不过还好,我相信王爷。。。。。。”
毛伊罕望了望萧艾,看她泛着红晕的脸颊,问道:“萧儿,你喜欢王爷?”
萧艾顿时楞住了,面带犹豫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很想跟在他身边,那样我会觉得很踏实。看到他的时候就会很开心……”
“所以那日我父汗逼你嫁给他,你死也不愿是,为了他?”
萧艾无话,只能点头。
“萧儿呀,燕王心机细致,城府很深,很是不简单,姐姐倒是希望你过得寻常,开心就好……莫要像姐姐如今这样……”毛伊罕忙掩去眼角流下的泪。
“姐姐,你怎么了?”萧艾看着毛伊罕有些不对劲儿。
毛伊罕笑了笑,说道:“那日我父汗那样逼你嫁给他,我已经无法再面对他了,正好他刚刚即位,就像你说的那样,他现在做该做的是壮大自己的力量,所以需要联合各方势力,他把我嫁给了北元的一位将军,索林帖木儿。”
“姐姐……”萧艾没有想到自己走后,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日说及蒙古和大明联合友好,可以巩固实力,可是自己没有答应嫁给他,他居然为了联合北元,把毛伊罕姐姐嫁出去了。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满是心疼。她想象不出,为了联合势力,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会是什么样的,想想,萧艾心里不免发憷,寒寒的凉意直逼心口。
“姐姐,对不起。”
毛伊罕笑道:“萧儿不用说对不起,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这是迟早的事,只是如若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会大哭大闹,可是最后还是要嫁的,如今这样,倒是我自己想离开王庭,把自己嫁出去了。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毛伊罕一直努力的在笑,可是话语间的叹息无奈之声,眼底深处的泪痕,又岂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哪一样能让萧艾心安呢。
萧艾紧握着毛伊罕的手,轻声问道:“姐姐,他待你好吗?”
毛伊罕苦笑一声,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呢,做姑娘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的很美好的梦,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会骑着马,奔跑一天一夜去雪山深处……”
说着,毛伊罕的眼神飘向远方,眼底露出笑意,“然后去寻找最纯洁的雪水,向上天祈求,毛伊罕愿意此生的心犹如这那雪水一般干净纯洁,去做很多很多善事,只愿草原上有个可以疼惜毛伊罕的阿哥……”
毛伊罕站起身来,面向着北方,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嫁了人才知道,只是一生而已,都会过去的,那样美好的梦真是再也不敢做了。”
“姐姐,他待你不好?”
毛伊罕转身,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是蒙古的公主,他不会对我不好的,可是……萧儿你还小,等你嫁了人就会明白的,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是它就是那么真实,那么让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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