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来,胡乱翻开课本摊在桌子上,冰凉的双手贴上迅速升温的脸颊降温,开始胡思乱想。
这节课怎么这么长啊?陆尽然今天英语怎么读的这么好,鬼附身了么?那个讨厌的同学是谁啊怎么这么讨厌!
从那次以后,就开始有人来问她是不是喜欢陆尽然,话里有话的,开门见山的,都有。
一开始丁柠一边紧张又很淡定地否认,拼命想是哪里暴露了她的小心思。后来次数多了,她就变得十分反感而不耐烦。
最后一次有个男同学笑嘻嘻地过来说:“丁柠,陆尽然的生日趴你一定会来吧?”
来什么来,他又没邀请她。
“凭什么一定来?”
“嗨,你俩不是关系好嘛!”
她本来也就是随便一说,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变得十分敏感,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逼问:“我跟他哪里关系好了?”
男同学被丁柠弄怕了,心虚地看向教室后门。
打完篮球换了干净衣服回来的陆尽然正从后门进来,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僵持在他课桌边上的两人一眼,坐回自己的座位。没几秒就见她脸色不好地走上前来,语气比冬天结着冰的湖水还冷,说:“陆尽然,你以后别跟我说话了!”
他皱着眉没说话,只想揍人。
那些单纯如水的日子里,连骂人的话都是单调的,丁柠对着男同学半天憋出一句“有病”,红着脸跑了。
说完狠话丁柠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赌气地终止和他的往来,就因为几句无聊的流言蜚语。
年少的时候喜欢的人,我叫他别跟我说话,我是全世界最傻最傻的傻瓜。
丁柠闭了闭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我当时不是年纪小不懂事么,再说你也太记仇了吧。”丁柠有一下没一下勾着文件夹上的松紧带,自嘲地笑了笑。
陆尽然显然不太认同她“年纪小不懂事”的说法,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斜着眼瞥她。他还没跟她好好算旧账呢,后来的后来,每次不经意对视的时候,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乎都没超过一秒钟。还有好几次,他和他们班的男同学一起走在路上,碰到她了,都会看到她熟稔亲切地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却从来不看自己一眼。
他不是爱斤斤计较的人,可唯独对此久久不能释怀。
见他仍旧不太愉悦却也帅的一塌糊涂的脸,她想了想,其实并不太希望往事一笔勾销,最好他能记着到老。
王菲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
回忆酸的冒泡。
忽然就有了叙旧的心情,她想起什么似的歪头问:“你后来的生日派对办了没?”
刚说完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有病!人家生日派对办没办关你屁事,又不是没你天都塌下来了!
气氛好不容易有了点老同学见面的样子,还没说两句又尴尬到了极点。
他三两句岔开话题,僵硬地从叙旧里拉回到现实,“太久了,记不清楚了。倒是你,第一天上班就搞小团体,也是挺厉害的。不过,外面最近对邪教组织打压力度很大,你们最好改个名字。”
消息怎么跟长了翅膀似的,这会连老板都知道了!
丁柠蒙蒙地抬头,看他含笑的眼眸动了一下,流光百转。其实能看到陆尽然笑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她以前就很少见过,更别说失去联络的这几年。
“改成什么?”
“智障青年联合协会?”
很好!都会开玩笑了,是不生气了的意思吧
他撤了笑意,换上一本正经的神情,右手伸过来握住她空着的右手,公式化的口气,“欢迎加入实业。”
直到回到办公室,丁柠仍旧脚踩浮云般觉得不太真实。第一次打交道比她想象中的轻松,他没有为难她,她也没有为难自己。
她注意到他的很多变化。他以前其实算是个话少的人,刚来班里的时候整天独来独往的,下课的时候也不主动找人聊天,不过找他聊天的倒是不少,以他座位为圆心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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