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安排着做些差事,”我道,“等摸清楚了底细,再往殿里搁也不迟。”
“这个不用说我自然是清楚,”岫月蹙眉道,“不过年末宫里本来要做的活就多,现下还又要调、教这批新人,哪有那么多的功夫。但愿她们能安分些,可切勿再捅了什么篓子。犯了什么忌讳,惹得娘娘不高兴,这个年可就没法过了。”
“担心也没用,”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那不要命的人总是在的,哪回不是先死上几个,才能让人清楚明白‘规矩’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快到年关了,宫里见血总归是不大好。”岫月看了看院落四周道,“但愿这次少出几条人命,先安心过了这个年再说。”
我笑笑,心说哪有那么简单。
头几天倒是没什么,梓纯很快便和新来的宫女混熟了。她年纪反而比那些个宫女要小些,挨个‘姐姐’叫了个遍,本来也相差不大,倒是熟络的很。
我没说什么,便由着她去了。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我是安喜宫的掌宫,梓纯在我身边跟着,也算是我的亲信。她们和梓纯攀上关系,目的初衷不消说也是明明白白的。
梓纯当然不知道这些,我倒也无意点破。这份未泯的善良和天真,在宫中丝毫太过稀有。却在我的眼中,让这深宫多了一抹暖色,也弥补了我内心的一块及其微小细如发丝般的空缺。
成化帝和万皇贵妃一起去了梅园赏雪,一大早便走了。
这种事情旁人跟着当然是煞风景,天也冷。宫女婢子不用当差的,都在下人苑的屋中,靠着火炉取暖。或是闲聊、或是做针线。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一个坐在椅上的宫女,喝了口茶说道,“前几日缅甸进贡的那块鸽子红,足足有鸡蛋大呢。”
“是啊,皇上不是赐给贵妃娘娘了么?”另一个宫女菊香,坐在榻上绣着荷包接口道。
“那天我跟着飞漱姐姐在殿中伺候娘娘的时候,还看见了张公公端着锦盒,的确是好大的一块。”
那坐在大通铺中央,挡风的最好位置处的宫女碧染说道。
“这是真的,不过你们还知道么?”那喝茶的宫女讲道,“那鸽子红呀,其实有两块。一块皇上昨天赐给了贵妃娘娘。”
“那另一块呢?”宫女白兰凑了过来,也问道。
“一块晚上的时候,被皇上赐给了贤妃娘娘。。。”那宫女喝完茶,放下茶杯说道。
“真的?”菊香和白兰纷纷问道
“当然是真的,飞漱姐姐说的,还能有假?”一直说话的宫女名唤彩玉,“要我说啊,宫里最得宠的是贵妃娘娘。这其次呢,定然是要数贤妃娘娘喽。”
“那倒是的,”碧染插话道,“我表姐就在未央宫当差,柏贤妃娘娘待人可是和气,好得很呢。”
“碧染,你还有表姐在柏贤妃宫中里吗?”白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个近侍,还没做上掌殿呢。”
碧染故作谦虚地说道,引来一片羡慕之色。
“我表姐和飞漱姐姐,可是一块从宫正处内训院出来的姐妹,关系不一般呢。”
“好厉害——怪不得飞漱姐姐那么看重你呢。”
“就是嘛,”彩玉也道,“飞漱姐姐还带着你到殿中侍候,用不了多久,你就该升为勤侍宫女了吧?”
“那可不好说——”碧染笑了笑,喝了口茶。
众人的眼里满是羡慕,纷纷凑了过来巴结。这碧染依仗着关系,在安喜宫的这半个多月里顺风顺水。大家也都有眼色,平时热水炉火都让着她用。八个人的大通铺,光她一人便占了好大一块铺位,还是避风的地方。
角落里,唯独一个宫女默不作声。只是缩着袖子坐在一旁,对这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
碧染看了一眼那宫女,轻哼一声。
这个宫女据说是从掖庭转调过来的,之前在尚宫局当差。不知是怎么回事,便随着她们一起分到了安喜宫。
掌殿姑姑岫月,似乎对她青眼有加。明明大家都在做扫地的差事,唯独她被岫月指派出去送东西。回来之后大家还在清扫庭院的时候,她却早早歇下了。
后来大家都草草扫完了院子,回屋时见了她不免一阵冷嘲热讽。她许是受不住,过了一会便走出去扫了院子。碧染看她那样子,暗骂一声矫情。不想得岫月姑姑回来时,见她一个人在扫地,便夸赞了她一句。
大家顿时一阵不满,虽然各自都心知肚明。那院子扫的着实有些敷衍,还是那宫女出去一个人将犄角旮旯的地方扫了干净,不然大家都要受罚。但是谁也不会念她的好,无不是一阵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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