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真的是我在那,她也许不会死……她为什么叫我,你不知道么?她把你当成了我,让
‘我’快跑,然后你就真这么跑了。”苏映冬眯起眼睛冷声道,“杨悦,你看到凶手了吧,你看到有人要杀她了吧!”
“没有!那是她男朋友,她这种女生和男生纠缠不是很正常吗,一首歌唱得人尽皆知,大晚上的我干嘛要扰了他们的好事!她不是爱出风吗,让她出个够!”杨悦喊道。
她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犹疑的面孔,她后面说的人是不是宋念珠啊,可是她好好坐在教室里呢。杨悦亲眼目睹了案发,良心的折磨加上精神压力,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苏映冬不打算和她再讲什么道理,直接下了一剂猛药,她微微侧着头,双手相交在胸前,好像王冰生前抱着书的样子。她问:“杨悦,那天晚上,你梦到王冰了么?”
她不高不低的语气给这个教室带来一股寒气。
乍听到死者的名字,杨悦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她嘴唇发抖,浑身苍白冰凉,“你、你胡说!”骤然听到死者的名字,她最后一丝理智终于断了。
她猛地回头扒开人群,四处寻找,正当大家以为她不过是被气疯吓疯时,她从门边的角落找到了布置毕业生典礼后尚未拿走的一把三十厘米的钢尺。
周围的女生顿时发出一声惊叫,人挤人地向后退。
钢尺一边是圆角一边是方角,三十厘米相当于一把短刀的长度。杨悦握在手中,如同挥舞一把钝刀,锋利的方角以及狭窄的尺刃承载着钢尺的重量和杨悦疯狂的力量挥舞而下。
苏映冬大意了,她以为杨悦最有可能的反应是晕倒,结果她冲了上来,她以为凭自己的灵活程度可以躲开,但她忘记了周围的人。
她无处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钢刃反射着弧光披头而来。
是不是有雨声,是不是有雷鸣,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四个人闯入家中,钢棍擦鼻而下。
这回没有那么好运,她躲不开了,索性闭上眼侧开头,钢尺打一下不过一条红檩。
她等了两秒,没等来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她猛地睁开眼,看到有人站在她身边,抿着嘴唇握住了将将而落的钢尺。
她看到安朗平素淡然的表情中,多了三分锐利。
风也停了,雨也停了,她很幸运,等来了晴天。
杨悦愣在原地,半晌缓缓松了手,像是打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恐惧绝望而疲惫。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苏映冬又何尝不是。
“走吧。”安朗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穿过人群。走出教室,他松开了手,跟着苏映冬的脚步,到了学校里的那片竹林,他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你还好?”
苏映冬摇摇头,她静静地坐在竹林边的台阶上,双手交握抵住额头。安朗站在她面前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坐到她身边,耐心地等。
许久,苏映冬淡淡一笑,“对不起,你这么帮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
☆、chapter 10 一言为定
? ——你这么帮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安朗沉默着,但他知道苏映冬指的是什么。然而这种没想到的默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她所说的“失望”之一。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但我并没有 ‘失望’。”安朗安静地说。
那天她被杨悦指认,从警察局回来时,安朗以为她一个女孩遇到这种事情亲人又不在身边,所以情绪消沉心不在焉地想要逃避。但是今天她对杨悦的那番话步步紧逼又恰到好处,不太像临场想出来的。
苏映冬从离开警|局,或者早在她无所事事地坐在警|察局里,甚至心不在焉和他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思考应对的办法了。她冷静地沉默地考虑着对策,即使安朗还陪在她身边,她也没透露出一句。
——“杨悦,那天晚上,你梦到王冰了么?”
这句话是她什么时候想出来的呢?在警|局无所事事时,在晚上昏睡之前,或者是和他交谈的时候,这个女孩脑海里一直假设着思考着。这段时间她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只是一个进入大学不久性格安静的学生,谁能想到她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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