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言从厕所洗漱回来,丁步还躲在被窝里没出来。程嘉言听着他不时粗重的呼吸,扯扯嘴角,说了一句:“急火伤身。”
丁步没理他,吭哧吭哧又是一会儿,这才从被子里出来,张口就是一句“操蛋”。
程嘉言皱皱眉,把洗脸盆放到墙角架子上。
丁步擦干净手,一边套裤子一边骂骂咧咧:“这帮傻逼,大清早看毛|片!”他骂了几句,忽然看向程嘉言,瞪大了眼睛说,“程哥,你定力不错啊。”
程嘉言笑了声:“你血气方刚。”
“太他妈方刚了!”丁步说完,又穿好鞋子,系鞋带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叹了口气说,“程哥,昨天我奶奶给我打电话,说是给我找了个姑娘,做幼师的,让我见见。”
“幼师?不错。”程嘉言看着今天的订单,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丁步垂下头,说:“我奶奶一直以为我在医院做医生呢!哎……”
程嘉言一愣。
丁步穿好鞋子,郁闷地在原地踱了几步,然后一脚揣在床底的鞋架上。
“咣”的一声,程嘉言回过神,扯扯嘴角,哼笑一声:“医生有什么好。”说完,他沉下脸,转身往外面走去。
丁步追着他到了外面,边跑边嚷嚷:“医生哪里不好了?收入高地位高,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医生!”
程嘉言嘴角紧抿,默不作声地上了车。
丁步也上了自己的车,想了想又探出身子问他:“程哥,待会儿还去咖啡店吧?”
程嘉言目视前方,太阳已经冲出云雾,半边天都被朝阳染红,红得像血。
他忽然想起沈薏发间那条蓝白相间的丝巾,雪山一样的颜色。他低头看看手背,发尾扫过的记忆犹在。
程嘉言没看丁步,只微微点了点头。那边丁步得到回应,欢呼了一声:“好嘞!”
话音刚落,卡车轰鸣此起彼伏。
中午十二点多,两人来到知友书坊。
知友书坊门关着,丁步几步上前,徒劳地拽了几下门锁,随手往门口的贝壳风铃上一挥,风铃嗒嗒地响起。
他扭身,对程嘉言说:“没人怎么办?”
程嘉言还没说话,丁步又开始碎碎念:“程哥,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昨天还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儿,今天说关门就关门,这是跟钱有仇吧?”
他话音刚落,咖啡店南边靠篱笆的角落里一阵窸窣。丁步没听见,又想开口吐槽,却被程嘉言抬手拦住。
“程哥,怎么了?”他顺着程嘉言的目光看过去。
程嘉言食指在嘴边一竖,放轻脚步慢慢向篱笆那边走去。
篱笆墙下铺着泥土,因没人打理,杂草丛生。
程嘉言带着丁步拨开杂草拐了个弯,屋后台阶上蹲坐着一个男人,头发稀疏,两鬓花白。
程嘉言站到他面前,他抬头,面色苍老,神情却宛若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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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薏跟医生了解情况后,报了人口失踪,从公安局出来,她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半晌,才启动车子。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知友书坊门口。
沈薏一下车就看到旁边两辆白色小货车,她四处看了一圈,最终在屋子后面找到他们。
两人背对着她,并排而立。程嘉言穿着军绿色衬衫,身材高大,几乎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沈薏皱皱眉,心情不好,语气便有些冷淡:“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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