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了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正当众人以为他多少要犹豫一番是,竟二话不说,一撩袍子便跪倒在地,声音清澈如水,字字清晰:“皇天有眼,军法在上,臣愿誓死以一月之期整治军队,行保家卫国之职,如若不能,臣愿听凭军法处置!”
众人默然,这简直就是变相着被逼着签了死契了啊…
“好!”君年大喜,走下御座,亲手将人扶起:“爱卿请起,朕相信你。”
“谢陛下信任。”季了再次躬身。
君年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眼神再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笑得令人浑身寒毛直竖。如此皮笑肉不笑了好一会,他这才大发慈悲挥一挥衣袖,放了这一大殿的人:“好了,今日便这样吧,退朝!”
众臣赶紧跪送,直到那个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才敢兢兢战战地站起身,擦汗地擦汗,顺气地顺气,恨不得拔足狂奔出今日的金銮殿。简直,太可怕了!
杨荀安依旧恍恍惚惚地跪着,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揉着膝盖颤巍巍地直起身。就这样?没有被降级,没有被革职,就这么退朝了?
——
“莫大人,请留步。”
莫冉折刚顺着白玉长阶走至了底,便听闻身后一道温润有礼的声音传来。他脚步略缓,弗一转身便对上了一张谈不上熟悉的脸。
“季大人。”莫冉折轻轻颔首。
季了快步绕到他跟前,行了个半礼,语气轻松戏谑:“莫大人走得甚快,在下差点赶不上了。”
“季大人有事?”莫冉折问得客气,依旧是那副淡漠疏远的样子。
季了抬眼看他,与他视线一对,又立刻瞥开。
气韵内敛,光华暗藏。那一眼睥睨的气度,不用说话便已高人一等。
季了垂下眼眸,笑意温润:“季某与莫大人算是初见,今日在朝堂打了个照面,与大人的匆匆数语便让在下受益匪浅,受宠若惊。季了既得了大人青眼,定是要前来好好拜见一番。”
“季大人客气了。大人少年英才,被陛下器重是迟早的事,不必谦虚。况且大人得的是陛下的青眼,与我无关。”
季了语气不改:“莫大人此话这是折煞在下,无论如何,这谢在下是一定要道的。”
“如此,我便收下了。” 莫冉折不欲再和他废话,见此人依旧挡在自己身前,斜长如鬓的长眉不耐的挑起,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让、路二字。
季了当然看懂了,只是他也面露难色,一副接下来的话不知该不该问的表情。
两人僵了片刻,还是季了先为难般的开了口:“臣拦下莫大人,的确还有一事想要一问。不知大人…是否见过屠兮屠将军?与他…是否亲近?”
莫冉折眉峰微动,目光流转,这才拿正眼将面前这人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上不露丝毫情绪,沉声道:“季将军这是何意?”
季了依然低垂着头,似是才料到自己失言,后退两步,一脸歉意道:“在下唐突,还请莫大人莫怪。先前不曾发觉,此刻离得近了,才发现大人身上散出的淡香竟是与阿屠身上的有几分相似,在下十分惦念他,于是忍不住开口冒犯了大人。”
莫冉折听罢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声音喜怒不辨:“大人与屠将军感情深厚,实在令人心生羡慕。只是在下倒是不知,季将军的鼻子竟是这般灵敏,连四散的香味都能闻见。五感敏锐是好事,只不过别用错了地方。”
两人皆是话里有话,几句下来心里各有定夺。
季了知分寸的不再问,侧身让开一道,垂眸道:“大人说的是,季了恭送大人。”
莫冉折瞥他一眼,拂袖而去。
正当季了神色难辨的目送莫冉折走远,不料竟有一只手突然从身后袭来,季了头也不回回,就将其死死抓住。
“痛痛痛!快松开!”身后顿时传来炸毛的声音。
季了循声瞥去,入眼是一张陌生的脸。上下审视一番,再看了看他的官服,确定这突然蹦跶出来的货是方才和自己从同一个朝堂出来的,季了这才松开了手。
宋章揉着泛红的手腕,语气也不怎么好了:“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回家洗洗睡了。”
季了眼皮一撂,依旧无视他。
宋章看他片刻,眼珠一转,翻脸比翻书还快,笑嘻嘻地凑上去:“在下督察院宋章,瞧见你方才跟莫易说了好一会儿话,特地上来看看你还好不好。”
“在下很好,劳宋大人关心。”
宋章摆摆手,一脸我懂得表情,捧着自己的小心脏安慰道:“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与莫易教授定要做好吐血的准备,朝堂里不说个个也有大半被他气到过进医馆。你也许不知道,当年这位可是连面都没露,一张纸就把屠兮气红了眼,当即愤然离殿!咱惹不起,躲得起,可别巴巴地凑上去被他践踏。”
“不”,季了拍开肩头那只禄山之爪,回之一脸真诚笑容:“能与莫大人同朝为官,在下受宠若惊。不仅如此,每次与莫大人说话,在下都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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