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年看着她,语气里都是无奈:“赶紧起来!”他揉着眉心,忍不住说她:“阿荼,你实在太莽撞了。”
花荼兮慢慢吞吞地站起来,抬起一张脸,眸光清亮,和以往一样带着丝丝狡黠:“是我自作主张了,所以陛下是不是还想跟上次一样,抽我三十鞭子消消气儿?”
君年当真要被她气晕了。
他痛心疾首地摆摆手,朝一旁沉默的莫冉折睇了眼,表示这孩子自己管不了了。
花荼兮抿着嘴也朝莫冉折看过去,虽然有点吃不准他的反应,心里却明白他才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呢!
可他却久久没有动静。久到花荼兮都以为他默认了,这才听见喜怒不辨的一句:“拿来。”
花荼兮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她神情一肃,握着虎符的手不自觉地往身后背:“什么?”
莫冉折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她缓缓伸出手。
花荼兮神色微变,莫名就想起那日她怀疑他的身份,于是偷摸进了他的书房,结果被他发现三两下被压在桌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情景。
是了,她不是他的对手。
莫冉折若是要抢自己手里的东西,自己绝对抢不过他的。
她急了,对上他墨色清冽的双眸,张口就道:“你舍得跟我动手吗!?”
莫冉折手一顿,牵起唇瓣微微一笑:“你倒是长进了,知道我舍不得。”
花荼兮听着他这格外轻柔的语调,浑身毛毛的,一时之间语塞。
莫冉折摊开手,眼神晦暗地盯着她,重复:“虎符,拿来给我。”
花荼兮死死攥紧,干巴巴地开口:“这是我的。”
莫冉折似乎没了耐心,他上前捉住她的手腕,身子顺势往前一压,就把人抵在了金红漆柱上。他贴着她的耳畔沉沉道:“这虎符我既能给你,自然也能收回来。”
花荼西刚要回几句,却见他手势轻柔地抚上她自己的眼睛:“我就道你这眼睛一好,定然是要跑的,果真如此。”他的气息暖暖地喷在她脸上,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阿荼,若你一直看不见,是不是就能永远乖乖留在我身边了?”
花荼兮一个激灵,却见他眼神黝深,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君年在一旁看得蹙了眉,语气微微有些警示:“莫易。”
莫冉折依旧没有放开她。
他擒着她的手腕,不紧不慢地开口:“陛下,荼兮离开朝廷已近一年,如今毫无征兆地回来,竟能二话不说重掌三军,如此反复无常,草率行事,当大昭的朝堂形如儿戏么?”
君年脸色微变。
的确,花荼兮这个时候出现,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可一旦外患解决了,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又怎会轻易放过她这段时日的不知所踪?届时什么脏水都泼得。
花荼兮却已经灵巧地从莫冉折的桎梏中溜了出来,她整了整衣裳,语气也算不上好:“要算私帐的话麻烦相爷您等会儿再算,众目睽睽之下,话已经放出去了,陛下也答应了,此时若是反悔,难道让全天下等着看大昭的笑话!?”
她说着,视线移过放在君年案头的那只放着季了断掌的盒子,眼底凶狠的冷光一晃而过:“西楚这般挑衅折辱,难道就当看不见吗?千刀万剐也难平心头之恨!”
莫冉折由着她像鱼一样地滑了出去,笑意不达眼底:“西楚张狂,自有人教训他们。即便你不凑上来,今日殿上那使臣也讨不了好,当这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是死的?”
花荼兮一哽,心想什么叫凑上来!你这会儿当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可若不靠她这么一下震慑了全场,今日铁定落下风。
谁知莫冉折话锋一转:“不过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要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他瞥了眼花荼兮,道:“此番我以军师名义随行左右,实则亲自领兵,三军皆由我一人调动。至于你,虎符没收与我,一切听指令行事,若有违背,立刻遣送回朝。”
“。。。”花荼兮久违地感受到了这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情绪。她想了片刻,咬牙忍了:“好!”
莫冉折见她答应了,这才缓和了脸色。
君年见他们商量出一个各退一步的结果,幽幽叹了口气,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了解她,虽然已经不再在那个位子上了,可骨子里的血性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那便这样吧。”君年噙着抹淡笑:“莫易,阿荼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碰掉根头发丝朕都不饶你。”
莫冉折淡淡应下:“陛下毋需担忧,保重龙体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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