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当即哈哈笑道:“妹子,别想太多了,我家少爷是眼神不好了些,才会将你认错了去。屠兮当年那是何等风采,哪是你能比得上的。”
花荼兮点点头,心道很好,审美没错。她嘴角往下一抿,故作不服道:“我听各位方才在赞美我兄长的容貌,不知他与这屠兮比又如何?!”
“这…”
“比他好看?比他难看?”
“这当然是…。”花荼兮凝神细听,听见有人抢过话,语气肯定道:“比他好看!那可真是神仙中人。”
“唔。”花荼兮点点头,继续问:“那跟国相大人比呢?”
“唔…差不多吧…”说话的人犹犹豫豫。
旁边立刻有人笑开:“嗨,你又在胡说了!搞得你见过国相大人一样!”
“我怎么没见过,长得就跟这大夫一样,神仙模样的人物!”
…
花荼兮床上滚了两圈,在一片黑暗中呵呵了两声,无比渗人。
神仙模样?
若真有这样的人,她只承认一个,那就是国相莫易。
无关长相,就只气度。
花荼兮突然就想到他在朝堂时的模样。
如巍巍山峨,凛然不容侵犯。举手投足间那副淡淡的模样,总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天高云淡的昭然之意,似乎那宽大的衣袖卷一卷,便能乘着长风上瑶台。
花荼兮清楚的记得他眉间的孤高冷意,可偏偏眼中却蕴着若有若无的温和,就如三月春水,晃得人熏熏然悠悠然。
想到这里,花荼兮像是被猫抓了一爪子,挠心挠肺的痒。她倏地坐起身子,猛得拍拍自己的两颊:停!不能再想了!深夜想起自己的政敌,花荼兮你真的是疯了,冷静,冷静。
她赤足奔下床,借着月光摸索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咕咚咕咚满满一杯下肚,才觉得心里头的燥意灭了些。
花荼兮挫败地一屁股坐在绣墩上,被搅和的一点睡意也与。她一手托着腮,又开始思索起来这个一直让她忽略的问题。
刚刚想到了哪了?
哦对,莫冉折。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的模样,她不是没有好奇过,但这好奇也只是一闪而过,她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上。今天是她第一次从外人面前听到对他长相的描述,实在是大吃一惊。他竟然长得这般好?
不是她太自恋拿他与自己相比,只是有时候容貌,的确是能辨别一个人的一种依据。
她也是在很久以后才学会拿其当做武器。
说实话,当拿莫易这个名字试探他的时候,她心里突然就有些打鼓。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这般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她独自在一边心神不宁,可他却仍旧云淡风轻,不痛不痒。没有惊慌失措地否认,也不曾着急慌忙地解释。也是,认识莫冉折这个大夫这么久,他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花荼兮皱着眉头细细想了会儿,心中一凛,突然想到了极其一个关键的问题。
试问这天下皮相好的人就如过江之卿,她又不可能全部都见着,凭什么听了那几句算不得什么的夸赞,一段毫无证据的联想,就会将莫冉折自然而然地联系到莫易身上呢?
这两个人像吗?
花荼兮一时有些傻了,她发现自己还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想来与朝廷那位交手的这么几年,他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对人的态度,不说再熟悉不过,她也是深有体会。那副不冷不热,忽远忽近的模样,一句话里常常有几个弯,带着根根刺。。。
像,实在太像了。
从他一开始的出手相救,到意义不明的留下她,带着她出了白水荡散心却正巧赶上出殡,还能旁若无人地带她进忠孝祠…
花荼兮越想越觉不可思议。
她是一直觉得莫名,但也从没往这上面去怀疑。今日那几句旁人的话,还真真是提醒了她。她就说,自己对着这莫冉折老是怎么老是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不由自主地就给牵着鼻子走了。
若真是这般,这姓莫的也太不瞧不起人了吧?装都懒得好好装,连姓也不换一个,就这么大喇喇地过来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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