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眼里似有片海,漆黑幽深,星海沉浮。
羡鱼一直候在院门口,远远便看见主上怀里兜了个人,径直走来。
她急忙打开房门,因烧着地龙,那一室暖意顿时倾斜而出,如春日融融,似要间外头的冰寒都化了去。
莫冉折轻轻将人安置在榻上,叮嘱道:“照看好,准备些醒酒汤给她喝了,眼睛也敷一下。”
羡鱼一叠声地应了,忙前忙后地开始照顾花荼兮。
莫冉折又站了片刻,见人沉沉睡去,这才轻轻阖上门。
他一转身,临渊便快步走至他身边,想来静候已久。
“主上,再耽搁不起了。”
“嗯。”莫冉折的声音一贯清冷,方才的温和似是从来不曾有过。他抬步没入眼前一方天寒地冻,思绪也随之埋入严寒三尺中。
“走吧,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未曾长夜痛哭者,不足以语人生。”引用自托马斯·卡莱,记得原话是——未哭过长夜者;不足以语人生
☆、第二十四章 国相莫易(一)
漏尽更阑,高阁殿宇此刻都被沉沉的夜幕尽数笼罩。玉衡宫却依旧灯火通明,明亮似白昼,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尤为扎眼。
此时的玉衡宫一改白日里的守卫森严,只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伫立在宫室门口。昏黄的光透过窗柩将二人的面容照了个清楚,正是苏福伦和临渊。
两人离得有些远,却万分一致地眼观鼻鼻关心地默立不语,连个眼角都不曾斜上一斜。
玉衡宫是君年平时歇息办公的地方,桌上不知摊了多少密函卷宗,除了苏福伦能近身侍候,别的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此刻这位老奴却也被赶了出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公公…”临渊极低地喊了一声。
苏福伦头也不抬,手里拂尘一甩:“噤声。”
临渊抿抿唇,只好咽下满腹疑虑。方才殿门微微拉开一条缝,他惊鸿一瞥,只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高高在上,器宇轩昂,只一眼便看得他心砰砰直跳。再想起自家主上不急不缓、气定神闲的背影,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
临渊缓缓吐出一口气,哎,人生真是长夜漫漫啊。
——
殿内
氤氲的沉香吞吐在肃穆的殿内,略微有些苦味,却让人耳目清明。
雪白的衣角悄无声息地漫过一地冰冷,一道声音极清极冷回响在殿内:“陛下。”
君年恍若未闻,正倚在座榻上地改着折子,像是没有听见有人缓步而入,也不曾听闻那一声叫唤。
“让陛下久等,臣有些事耽搁了。”莫冉折慢慢行至殿前,一脸沉静。
君年“啪”的一声阖上手中的折子,这才抬眼将人上下扫了一圈:“原来是国相大人来了。”随即又垂下眸,似笑非笑地道:“真是不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也且在旁边站一站,等一等罢。”
等了这么些个时辰,君年少不了心头火起,但他也没想和莫冉折真计较,只不过嘴上说说,将人稍稍晾一晾罢了。只是他火气上脑,一时忘了莫冉折若是会任人摆布,那才叫天都塌了,见了鬼了。
果不其然,莫冉折略略看他一眼,迤迤然行了个礼:“陛下若是在忙,那臣便回去了。”
说罢就往宫门口走,干脆利落地一塌糊涂。
“你…。”君年摇摇指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猛地抄起桌案上的茶盏砸过去,吼得地动山摇:“站住!给朕回来!”
他还没来得及摆上一摆脸色,这厢倒是开始大爷起来了。
茶盏在脚边砰然碎裂,莫冉折黑沉的眼眸扫过一地的渣子,任他怒火滔天,也只是淡然地回转身子看他:“陛下得空了?”
两人眼神撞在一起,一个似燎原之火,一个如三尺寒冰。
君年盯他半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可知朕等了你整整一天!”
莫冉折见他面色青白,额头青筋暴起,心下微叹:“陛下误会了,臣不是有意拖延,而是看护家中的病人,实在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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