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陈珏本能的抬头转向声音来源处。深秋的北方中午是那种带着浓墨色调的深沉和厚重,由着湛蓝的天空和橘色的暖阳为这一幅图画添加几许暖色增彩。背着强烈的阳光而立,面目五官有些模糊,半长的风衣下摆衣襟随着秋风摇曳荡漾,修长如玉树,挺拔如松柏的身姿直晃晃的映在陈珏有些木怔的瞳孔里。
似是没有想到会见到陈珏这付像是失魂的傻样,端木大爷颇愉悦的勾起嘴角,原本深寂幽邃的绿眸此刻正像是被阳光普照、清风细抚的碧波春水,柔和的荡起涟漪,一波一纹,一纹一波,细细碎碎泛着金光。
“晚上有空吗?”
似乎还沉浸在那幅冷暖相交谐和的让人舒缓的画面中,对于身处画中人的问题置之耳旁不问不理。
端木羸欣然一笑,当真是端如君子如琢如磨,俊雅的不似凡间人。“回神了……”
似是被什么惊扰了美梦,又像是被谁在耳际吹了一口冷风,简单的三个字倒是让陈珏转回了神魄。等回想起了自己适才的那副雷同小女生的花痴样,陈珏的脸色不由得一黑,心底暗自懊恼起来。难怪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中会有美人计这一计策,端的是好手段!
瞄一眼笑意盈面刚毅俊雅的端木大爷,陈珏的后槽牙隐隐有些发痒,克制了好一会儿才把磨牙的举动按下,他不自在的问道:“有事?”
“啊,不是什么大事。”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端木大爷一边盯着陈珏有些发窘的脸色,一边淡然的说道:“我呢,就是来提前邀约的。”
陈珏撇过头,眼角余光觑到那抹扎人的眼神,底气不足的陈珏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很是像做错了事情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子,既窘又羞,懊恼的不敢以面示人。
瞧着,瞧着,端木大爷按捺不住心底踊跃的欢欣,向来冷峻的眉目染上些许笑意。“你的老板也在,也许一高兴会给你涨工钱。”
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一葛朗台似的!陈珏羞恼道:“知道了,我去就是。”
“那好。工作结束后你就跟着上官一起来吧。”
“哦。”
北京的十一月要比小城暖和得多,也比春市这个季节的温度高上几度。打开行李箱琢磨着穿什么外衣抵御寒冷的陈珏,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几个室友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
上课没多久,陈珏向辅导员申请调换寝室。寝室中的室友都和他不是一个系的,但是各自的家庭背景都很相似,所以一同住在这个在北大校园较为低廉的公寓寝室。六个人中有四个是大一新生,另两个则是大三学生,几个人相处的还算和睦,至少比起陈珏同一系的学生来往的密切。
“陈同学,能告诉一下哥们儿几个,你这是在干嘛么?”陈珏的上铺歪下来半个身子,黝黑的肤色配上黑漆漆的眼眸,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煤窑洞儿出来的。
“天有些冷,找件儿衣服穿。”拿出件米灰色呢子大衣,陈珏这才看了自己上铺某个从煤窑洞出土的人物道:“张彦,麻烦你善待我那床的上方空间,我可不想半夜翻身的时候看到你睡在我床上。”
陈珏说的这个事儿是刚入学没一个星期发生的,鉴于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陈珏这个从东北来的比张彦那个从云南来的要早,也就顺手的要了下铺的位置。谁料,有天晚上张彦因着在上铺睡的不安,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从上面跑下来躺上了陈珏的下铺。
这下子把曾因值夜班弄得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陈珏惊醒了,一脚就把人踹下了床,疼的张彦哎呦哎呦的直叫,吓得寝室其余人赶紧开灯看看到底是怎么的了。
等弄明白事情的的来龙去脉后,除了陈珏外余下的四人很不客气的放声大笑。从那之后,六个人算是熟悉了,说话行事也带着几分亲近,得知陈珏考到北大的始末后更是大呼小叫了一番。
他们五个人基本上是来自全国的偏远地区的学子,能考到北大不仅是他们自己的荣光,也是出生地就读母校的荣光,就算是物质生活上较比他人匮乏的很也没有泯灭过自己那自得的豪情和骄傲。然而,陈珏的经历更是让几个人在直呼不可思议的同时隐隐有丝羡慕。能在所谓的社会大染缸里摸打滚爬一番再回到学校里走一圈为自己的不足填充上些真材实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
“老‘山’,乃今儿又要上班儿……”说话的是寝室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寝室长,来自陕西的郑达远,那一口的陕西味儿普通话没少让寝室哥儿几个拿来说笑。
“嗯,有可能要值夜班,晚上就不回来了。”陈珏在外兼职打工的事儿哥几个只知道个大概,陈珏也没有大嘴巴的四处嚷嚷,只是在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后带着几个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一顿。
“唉。我再也不羡慕你的工资比我们的多了……”发出感慨的是坐在陈珏电脑前的薛文,把手里的课件丢下后转过身来看着陈珏不住的摇头晃脑。“你好歹月收入也算得上是千元户了吧,干嘛这么苛待自己?”
薛文口中的苛待指的是陈珏除了时间比较紧外,基本上都是步行去的上班地儿。如果是前两个月还好说,气温还算的上是宜人。可现在都已经是深秋十一月了,走在外面张嘴哈出口气那白茫茫的烟雾可以把眼镜片儿全给遮住,倒不出地方。那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刺刺的像是针扎一样,不搂紧衣服只一会儿就灌得全身冷冰冰、凉飕飕的汗毛直立,起鸡皮疙瘩。
文质彬彬的刘裕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某人是做什么的,没有个良好的体质,他能配合做几个小时的手术吗?他这是锻炼身体呢!”
“就是,就是。”附和出声的是刘裕上铺的王志奇,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这是我们东北那边的习俗——春捂秋冻。意思就是说……”
“知道,知道!”薛文不耐烦的打断王志奇的话头,接过话茬道:“不就是说春天多穿点儿,注意春寒;秋天少穿点,增加自身的对寒冷的抵抗力……就你是东北,我不是是吧……”
“没错!”王志奇也不比划了,拿着书转过身来对着薛文抬竹杠。“从地理上讲,你还真不是俺东北那疙瘩地,你家在兴安盟,隶属内蒙古,别穿着羊皮充当小羊羔!”
“从地理上说!”薛文啪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愤道:“内蒙古还横穿黑吉辽三省呢!”
“那又怎么样?说破了天也不是俺们东三省!”王志奇瞪着薛文,一脸的洋洋得意,那股子劲儿气的薛文想给他一巴掌。
王志奇和薛文俩人只要一碰上就抬杠的毛病,张彦和郑达远等人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的,通常是只要其中的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基本上就不说了,看着两人像相声似的你吵我嚷,都聪明的不接话。要不然,很容易被俩人给带跑了,那两个人转移话题的本事就是把寝室剩下的四个人加在一起拍马也赶不上。
趁着两个人吵得热闹,陈珏换上大衣,穿戴好围巾帽子手套,向看热闹的三个人意义点头招呼后理也不理抬杠二人组,拉开门,准备走人。
“等会儿,陈珏!”眼尖的薛文也顾不上老对头了,张口把陈珏叫住,刚才只顾着吵了,都把正事儿给忘了。
“哎,你这人,叫人等会儿人就等你啊,不知道陈珏还要上班么!怎这么不会来事儿呢?”抬杠上瘾的王志奇截住薛文的话,挤兑的薛文直翻白眼儿,气得肚子里的肠子要打结儿。
“你们继续聊。明天回来给你们带好东西吃……”留下一句似是火上加油似是置身事外的话,陈珏带上门,上班去了。
薛文看着走掉陈珏,立马急了,急赤白脸的就和王志奇叫嚷上了,一时间你吵我嚷声不绝,叫刚才看两个人热闹的三个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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