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怔了怔,最终却是一片沉默。
说?不能说。
说与不说,眼下都是难逃一死。
不说,那人还能安置照顾一下自己的嗣子,罢了……,她一咬牙、一狠心,把眼睛缓缓闭上,只求后继有人大富大贵吧。
武帝不再多问,挥了挥手。
陈嬷嬷被人带到了金銮殿台阶之下,在广场中间,刑具很快抬了上来,“啪!”的一声,廷杖狠狠落下!一声、一声,又一声,缪逊奉皇命出来监刑,悠悠唱了一句,“往死里打。”
“啪、啪啪……”闷响只声不绝于耳。
一下下的,仿佛正好和大殿内众人的心跳合上,震得人心颤动,而陈嬷嬷很快一片血肉模糊,凄厉的惨叫了几声,最终断了气儿。
“除了小阿沅,其余的人,都回吧。”武帝那金振玉聩的声音里,透着一缕隐隐的疲惫,但却不容置疑,“走吧,别再惹朕心烦。”只是喝斥了众人一句,“谁要是敢在后宫里兴风作浪,外面就是下场!”
郗皇后、葛嫔、虞美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傅婕妤一贯置身事外,玉贵妃则是从头到尾保持她的高傲,齐齐行礼告退。
豫王迟疑了下,也道:“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代王早就跟着虞美人走了,睿王也跟玉贵妃走了。
最后剩下的,是还没有缓过神来的靖惠太子,脸色微微发白,“父皇,这件案子就这样了了?都还没有……”
“怎么,你还嫌不够?”武帝反问,喝道:“你还嫌没把后宫搅乱?!”
“不是。”靖惠太子赶忙辩解,“儿臣的意思,除了乱子,总得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才行啊。”有几分不解,几分抱怨,“怎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断了案……”
“放肆!”武帝闻言大怒,“你是说朕糊涂了!”
“儿臣不敢。”靖惠太子慌忙跪了下去,“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替母后的清白名声着想,替阿沅的安危着想,若是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岂不是给那人继续猖狂的机会?只怕还会更得意呢。”
“哼!”武帝冷笑,“那你打算如何揪出来?是再严刑逼供一回,让那奴才继续攀诬皇后,或者另外攀诬一个人?弄得后宫翻云覆雨的才好,对不对?亏你还是做储君的,一点远见也无!”
靖惠太子不敢分辨,只能道:“儿臣驽钝,还请父皇教导。”
武帝本来没打算留下太子的,此刻被气着了,让人关了门,站起身来在大殿内来回踱步,“好,朕今儿就教导教导你!教导你这个不争气,还不肯服气的混帐!”
靖惠太子的头垂得更低了。
阿沅识相的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坐在小凳子上面,不敢出声儿。
武帝来回走了几圈儿,消了消气,停下来,“傅婕妤先头就说了,单凭一个奴才的供词做不得准,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靖惠太子应道:“儿臣明白。”
“哼!明白?”武帝气恼的坐回椅子里,“朕看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是太子,是储君,是大燕江山未来的皇帝,不懂得顾全大局,只知道争一时之气,叫朕怎么放心把江山托付给你?!”
这话有些重了,靖惠太子抬起头,脸色更白,“父皇……”
“朕来问你。”武帝微微倾身,“皇后现在是不是好好儿的?阿沅现在是不是好好儿的?”声音微顿,继续问道:“如果朕不打死那个嘴硬的混帐,任凭她惑乱人心,惹得六宫之人互相猜忌不休,又会不会再闹出点别的事来?本来风平浪静的日子,忽地变得混乱不休,难道那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后果?”
“不!”靖惠太子摇头道:“可是……”
“可是你想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对不对?”武帝一声冷哼,“那种奴才横竖都知道自己要死,嘴又硬、皮又厚,你拿什么让她说出真相?她凭什么替你牺牲惜命?那幕后黑手,必定一早就许了她足够丰厚的条件,让她至死不松口,所以你就算把她打烂了,也听不到你想要的真相!”
“那要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武帝不只是冷笑,更是讥讽,“你一个储君,连这种蠢问题都好意思问出口?!师傅都是怎么教你的?”回头看向小女儿,“小阿沅,你知不知道要怎么办?”
阿沅隐隐有些想法,但是说太多会抹了太子的脸,因而稚声稚气道:“阿沅不是很懂。”抿了抿嘴,“但是阿沅想,父皇既然下令打死陈嬷嬷,就一定是早就想好怎么办了。”
既顾及了靖惠太子,又不着痕迹给皇帝拍了一通马屁。
“看见没有?”武帝指着靖惠太子,“你妹妹都比你通透一些!”其实倒也未必如此,只不过皇帝一向偏心小女儿,加上此刻对太子十分失望,不免说出一些气话,“别再问朕为什么了!自己滚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来回朕!”
靖惠太子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苍白,“是,儿臣告退。”
等他走了,宫人们也不敢进来。
大殿内只剩下武帝和阿沅父女两个,阿沅见皇帝爹怒气难消,赶忙狗腿的去续了一杯茶,脆脆声道:“父皇消消气,太子哥哥多想一想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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