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北琛是北国的右辅,所谓右辅大致于丞相的位职。他还有个妹妹,便是当今颇受宠爱的祈妃娘娘。
不过,如今这府上的主子却只有他一人而已,这府的仆人丫鬟虽不多,但上上下下不难看出规矩甚严,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像右儿这样的,也算得上跳脱的了。不过奴人的待遇皆是不错,也甚好相处。
叶晓有时候想,如能一直这般岁月安好也是不错。之前那两月的日子算是彻底成为她的噩梦了,而那些苟延残喘的日子定是让她学会知足隐忍,才能甘心于现在的生活吧……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漏泄春光有柳条。春寒料峭的天儿,徐徐的风吹动着三两枝初开的桃花。
方才右儿临时有事,便托叶晓去海棠居送茶点过去。别时嘱咐了叶晓格外小心应付着,那可是主子极看重的友人。
一路九曲回廊,假山湖水,叶晓直咋舌这祈府忒大了,又思忖着,怎的住的如此偏远。
好不容易到了,见到一高大的门苑,抬眼便是隽秀的朱色字体——海棠居。未等到入内,便听见一声如淙淙流水的男声:“阿琛,你可是认输了?”
踟蹰间,又响起另一个较为熟悉的平和声音:“是输了。再摆!”
“呵……谁?”忽的一声如流水激石,甚微的起伏却冲淡了那平和。
“是我……奴……”叶晓反应及时,迅速提高最后一声,唏嘘着差点忘了右儿所教导的了。进入房内,便见着一个穿着裹金边靛蓝色的长袍男子和月牙色云翔暗纹袍子的男子收着棋桌上的棋子儿。
叶晓低眉把茶点摆放下,正躬身准备退出门。
“慢着,你是那日闯进我轿子里的小妮子?”蓝袍男子专心致志的捻着光亮的棋子儿,云淡风轻的吐出的话语像是和风掠过。
“是奴。谢主子记着。”叶晓看了眼继续下棋的俩人,心下了然,低首答道。
“露出额来,让我瞧瞧。”祈北琛放下一个棋子,黑亮的眼看向叶晓。
叶晓不知为何一惊,急忙定心,顺从的撩起额前厚厚的刘海,抬眼看向他。只觉得那人眼睛尤为黑亮,像是闪动的钻,直窜人心。
“可惜了这额……以后可不用发挡着了,嗯……还是过几月。退下吧,明日你再来这。”祈北琛没放过叶晓那一惊,扯了扯嘴角,心里直觉得有趣。
“是。”叶晓退出房内,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觉得里头的俩位古人气场甚是强大,一个明明语气十分温和,一个打自己进去就未曾言语过,怎么就想腿软呢,不过好在自己能把持住。
待到叶晓走远,祈北琛持棋于颔,似是冥想,嘴里却道着:“冗域,你觉得这女子如何?”
被称作冗域的男子,挑眉看了看对面貌胜桃面又不失轩昂气宇的人,把玩着与手相得益彰的白子儿,淙淙道来八字:“沉稳十分,不似一般的奴。”
祈北琛按下棋子的手一惊,抬眼看着异常平和的脸道:“当得起你这几字的人,不是沼泽之腌渍啊。”
对面的人依旧面无表情端着祥和看着棋盘,毫不停顿的放下手中白子儿,道:“你不是也觉得吗?”不然怎么会将一个边关来的下等奴隶收在府中。二人心中肚明。
祈北琛端起青釉海棠花案的茶杯,缓缓押了一口,讪笑道:“初次见她,我只觉这奴隶,是个能使唤的。方才见她,小小年纪能狠下心来,去了那印记,才觉得是个角色。”
“是么?”
“咳……知我者莫域也。我也不打哑谜了。其实那日我在轿中远远便瞧见她的样貌,和那位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额头。她到也有几分机智和果敢,直冲我轿中。咳……虽然是在我的默许之下。不过最让我奇的是,她抬眼看我,居然如视旁人!”说到这,祈北琛到有些气懑,自己的样貌何时被哪个这般轻视。
“逃命的当口,谁顾得了什么美丑。”冗域不以为然的淡然道。殊不知倒也算得上一语中的。
“是吗,可曾记得平日里哪些个女子,就算在掉脑袋的当口,见了我,不是先闪闪神的。”祈北琛佯怒,似是不满对方的言论。
“呵……万事总有例外啊……”流水般的声音似是遇阻,微显停顿。平和的双目看向镂空海棠花门外,“海棠花再过两月便要开了……”
如秋叶飘落的音,在空中荡荡旋旋,便消散在料峭的春寒中……
第77章 关伪小受真强攻
第二十七章
这是为了她特意去学的吧……
赵蒹葭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丝感动和甜蜜。
可是,要她说什么啊?补偿什么的,太羞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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