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实在太客气了,这——怎么敢当——”
“没关系的。我们应该的。”
“哎呀,那只好……再谢谢您了。真是感激不尽。”
打给雷蒙·亚历山大的电话,果然不出哈洛克所预料。
太好了,无论如何,哈洛克都应该到他那里去喝一杯。
哈洛克说,他很高兴雷蒙现在有空,他这次来,不单是想叙叙旧,而且还带来了一件他在伦敦听到,可能是亚历山大也很想知道的事情。吃过雷蒙那么多次的饭,总该还有一点人情才过意去得。
等他打完电话走回车子的时候,又特意跑到警车的车窗前面,假惺惺了一番。“亚历山大先生要我打听一下您的大名。他对您非常感激。”
“算不了什么的,先久我叫路易斯。路易斯巡官,警局里只有我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路易斯。他心想,哈利·路易斯,政治学教授。他现在还不能去想哈利的事,不过眼看着也快了。路易斯一定以为他哈洛克跑到山里去当野人了。他是曾跑到山里去过,进去了,又出来了,是去揭发那群大骗子的。
“您怎么了,先生?”
“没……没什么。我一听到您的名字,马上才想起该打个电话,给我一位也跟您大名一样的老朋友。谢谢您的提醒,我跟着您去吧。”
哈洛克坐回租来的车子,手握方向盘时,低头瞟了一眼珍娜。“好吗?”
“都紧张的快吓死了!那个警员走上来怎么办??”
“不会的,‘狐洼’地区的警官都是守住警车内无线电的。就算他真的走到我们车子来的话,我也会从电话亭中叫住他的。我只是不想要你被别人看见,尽量不要。尤其是在这儿,不能跟我在一起。”
十二分钟不到,就抵达亚历山大的住所了。
老政评家私有财产外围的白色栏杆在两辆车子的大灯照射下,亮成一道白壁。由石块和原木砌建起来的别墅,远在车道的尽头圆形的回车道,被照明灯照得亮如白昼,宽大的石板阶梯,慢慢陡上去,直通往那扇用厚橡木板做成的大门;修剪得平平整整的四周草坪边缘,种了一些枝叶茂盛的大树;草坪的底端,任何一侧,就是浓密的森林;而房子的背后,哈洛克记得,大阳台再过去不远,就是森林了。他会用到这些森林的,而贝弗会跟他一起走进森林的。
“等你听到警车离开后,”他名诉珍娜,“再坐起来伸伸腿。但不要跨出车子。我不晓得亚历山大在这房子的四周装了什么样的防盗系统。”
“你这么和我介绍贵国,实在很奇怪,贵国不是听说,一向都是很自由的吗,米海?”
“还有,别抽烟。”
“谢谢指教。”
“不客气。”
哈洛克在跨出车子以前,故意按了一下喇叭;声音发出的很突出,也很短促。一听就晓得是下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方向盘上的按键,才发出来的。
没养狗,好极了,他一跨下车,马上就往警车前面走,希望那声喇叭在发生效果之前,能及时走到警车驾驶座的窗口。
果然有用:大门跟着就打了开来,门口出现一名穿了制服的女佣,朝前院张望。
“嗨!玛莉!”哈洛克站在警车旁大叫了一声。“马上就来!”他低头瞟了一眼车内的警察,那时对方也在朝门口方向看,这一幕‘常客“的景象,他全吸进眼底了。”我只好再谢你一次。路易斯先生。“他说着就从口袋掏出一张钞票。”我想——“
“哎——不必,先生。真的不必。祝你晚安,先生。”警察点头微笑了一下,吃进排档,将车子驱离。
哈洛克挥手道别,没警察,没狗,只剩下那些看不见的防盗系统。只要珍娜坐在车内,她就可以暂时不必担虑什么了。他跨上石阶朝门口的女佣走上去。
“您好,先生,”女人操了一口爱尔兰腔的英语对她说。“我叫艾妮,不叫玛莉。”
“真抱歉。”
“亚历山大先生正在等您。我从来没听过玛莉的名字,原来的人是叫葛瑞贞,她做了四年,就死了,上帝保佑她的灵魂安息永生。”
雷蒙·亚历山大从他四壁堆满藏书的书房安乐椅上,站起来,张臂走向哈洛克。他一头乱发,漆黑如故,几乎遮住了他脸上清晰的绿眼睛;身穿红丝吸烟夹克。步履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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