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昂却是笑道:“我既同你说过,便不会反悔。”
马啸啸闻言,点了点头,笑得一脸明媚。
墨子昂见她眉目脉脉含笑,仿若天边玄月,也随之不禁一笑,却问道:“你方才说的拓拔檀是何人,为何有鲜卑人追你?”
马啸啸听罢,心想墨子昂离开时,拓拔檀还是镇天府的假王爷,于是便将事情始末,前前后后告诉了他,末了,补上一句:“总之拓拔檀就是个阴险的鲜卑人,非要抢我的斩鬼。”显然将拓拔檀侥幸救过她的恩情遗忘的一干二净。
墨子昂听罢却是愁眉深锁,叹了一声:“果然如此。鲜卑侵吞大穆之心已是久已有之,怕是很快便会有所作为。”
马啸啸闻言却忽然想起,曾经墨子昂说过他的理想之一便是为国尽忠,只微微点了点头。
却听他又问道:“那眼下你想去哪里?”
马啸啸想了想,问道:“那我们还是去邺城好不好?你曾经不是说你最喜邺城,说那里三地风俗交汇,又有魏国旧长城,风光颇为壮丽。”
墨子昂点点头,却问道:“你不想去寻那什么狗尾巴草了?”他心知这是马啸啸心中的执念,必不会轻易放弃。
只听她一声长叹。马啸啸又将皇城一行向墨子昂娓娓道来,最后总结道:“总之,皇帝的意思就是说那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不过留作后人念想罢了。”当然,隐去了其中赠玉那一段插曲。
墨子昂听罢,却见她神色轻松,竟不似从前执着,也放下心来,笑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往邺城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前路的狗尾巴草
马啸啸自与墨子昂会合以后,行路的心境颇为不同,先前只觉前途灰暗,心中着实忐忑,此际,却忽觉前路一片光明,人骑在马上,心中不禁冉冉升起一股天高海阔凭鱼跃的壮志情怀,连同找不到狗尾巴的失望也逐渐淡漠了些。
放眼一望,远处酒旗斜插迎风招展,马啸啸徐徐策马,行得甚是悠闲,过了半刻,又侧脸看了看与他策马并行的墨子昂,心中不免再次感叹,此人真是俊逸潇洒,郎朗如玉,又叹墨子昂千般好,万般好,却和自己同去邺城的诡异。心中一时欢喜,一时暗暗感叹,自己不学无术,一无是处,幸得穿越大神垂爱。
马啸啸尚在胡思乱想,耳旁只听墨子昂开口问道:“行了半日,我们便到前面那处酒肆歇息一下。”
马啸啸转过脸,愉快地点了点头。
两人行到酒肆前下马,马啸啸先一步走进棚中坐下,墨子昂将两匹马拴在一棵大槐树上后,方也落座。酒肆狭窄,为竹草棚搭建,棚中只得两桌。马啸啸和墨子昂坐在靠外的一张桌上,马啸啸招呼来老板,照例点了她最爱的熟牛肉和烧鸡,配了一碟炒花生粒。
墨子昂但笑不语,眼风却在另一张桌上一番来回,只见桌上端端坐着四个大汉,桌上四角逐一放着四把长剑,四人皆是不言不语,埋头吃饭。他只看了一瞬,便知晓四把长剑形为官制,而且四人脚踏革靴,脚踝处皆绣有一枚青色纹印,乃是都尉府的差使题印。
转回眼神,却见饭食上桌,马啸啸正欲大快朵颐,他便没有出声,只分神静听隔壁桌的动静,碗中却忽然落下一只鸡腿,抬眼便见马啸啸眉梢带笑,说道:“我最爱的鸡腿割爱给你了。”说罢,又用手中那把红玉短刀割下几片肉放到自己碗里。
墨子昂见状,笑答道:“倒是多谢你割爱了。”
马啸啸脸上复又浮现出个更大的笑容。
两人吃了一会儿,却听酒肆外马蹄疾驰而来,显是数量不少,蹄踏之动震得面前木桌晃动起来,马啸啸低眼看那一碟花生粒被震得左右轻晃,心中慌张,连忙拿眼去看墨子昂,口中低声问道:“会不会是鲜卑人?”
此言一出,墨子昂还未说话,却见隔壁桌四人皆手握剑柄,蓄势待发。
墨子昂闻得响动,并不转头,只伸手将玉笛搁在桌上,对马啸啸说道:“稍安勿躁,我们坐着便是,此际若是要走也是来不及了。”
不过片刻,十余人勒马停在酒肆前,个个看上去凶强侠气,更为诡异的是,他们的头式显与大穆国人不同,周围尽数剃发,仅留顶发之大部分,垂辫于后。此处地处大穆中陆,鲜少有胡人来此,酒肆老板乃是第一次见此情状,一时吓得腿软,跌坐到了地上。
马啸啸赶紧挪了一下板凳,坐得离墨子昂更近了些。
为首那人见她一动,当下出声问道:“你是马啸啸?”
马啸啸一听便知果是来找她的,却故作惊讶问道:“谁是马啸啸?”满脸写着我是路人甲的真挚之意。
那人却是面目一寒,左右一张望,见到槐树下拴着的斩鬼,脸上忽而有了阴冷笑意,大声喝道:“你此际装傻充愣也没用,如今你交出此马,便留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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