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晟摇摇头,虎目里有些愧意和怜惜,“它现在只是,朕作为祖父,送给孙女儿的一个礼物。”凌慕清还要拒绝,凌晟轻轻摇头,叹了口气道,“你父王为凌国立下赫赫战功,牺牲太多,朕有诸多对他不起。暄儿始终是朕的儿子,朕心有惭愧,却不能言表,你是他唯一的孩子,清儿,除了这江山,朕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可明白?”
凌慕清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句,“孙儿明白。”凌晟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像是自语一句,“清儿若是男儿身,朕心可慰。”凌慕清心里咯噔一声,没敢接话。
晚宴之后,凌晟留了夏初逢在凌国多待几日,夏初逢果然欣然同意。凌晟安排了夏初逢在太子府,就以困倦为由,回寝宫歇息了。凌慕清和凌沛暄坐了一辆马车回府,由林琛亲自驾车。凌慕清在马车上说了凌晟赐她沉香一事,想了一想,还是把凌晟最后说的那句话告诉了凌沛暄。凌沛暄长叹一口气,只点点头,并不说话。
回到了霄王府,凌沛暄亲自把凌慕清送回了闺房,嘱咐了她几句,要她千万收好沉香,才回了房内安寝。凌慕清让人准备了热水,洗去一身疲劳,沐浴后上了床才拿起那颗装了沉香的香球仔细打量。
那颗香球做工十分精致,是完全用金丝拢成的,上面镂空了一个“凌”字。凌慕清拿近了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儿极淡的香味。那香味非常特别,悠远却不浓烈,闻起来很是舒服。
凌慕清又嗅了一嗅,忽然觉得这沉香上的香味有些似曾相识,脑中灵光一闪,这与那小郎中身上的味道是何其相似!难不成……这犹如灵丹妙药的沉香,莫凉一也有?凌慕清目光微暗,看来她很有必要与那位女扮男装的神秘小郎中再见一面。
莫凉一此时正在客栈里盘算着仅剩下的一些银子要怎么才能用的时间长一些。经过再三思虑,莫凉一终于下定决心,京城的物价比别的地方都要高,她是不可能在这里呆下去的,况且在外游荡多年未曾回家,她寻思着也该回去祭奠一下义父了。
把碎银子和铜板放进荷包里,莫凉一苦笑着摇摇头,下定决心待天亮之后出去摆个摊子与人看诊,好歹落一些路费,不然别说回乡,怕是尚出不了京郊就得身无分文。目光落在搁在一旁的金锭子上,莫凉一有些苦恼,京城那么大,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大都不常出门,她又不知晓那位凌姑娘家住哪里,要如何还去这金子?
第二日一大早,莫凉一便起了身,向客栈掌柜租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又借了些文房四宝,托小二搬到了街角一处空旷出,莫凉一就地写了几个字,贴在了墙上,端正的坐在桌子后等待病人。小二不识字,看她的架势,只觉得颇好玩儿,打趣道,“莫公子这样,倒像是个算命的。”
莫凉一也觉好笑,无奈的点点头,小二又站着与她说了会子话,就回客栈工作去了,留下莫凉一一人。“小公子是个大夫?”一个穿着长衫儒服中年男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墙上贴的纸,转身问莫凉一。莫凉一笑道,“江湖郎中罢了,担不得大夫二字,先生可是要看诊?”
中年人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这病根自有十多年了,看了多少名医也不曾有法子,小公子看来年岁不大,想来也是无辙的。”莫凉一对于中年人对她医术的质疑也不恼,她本就生的极秀气,又作男子打扮,看起来更显年龄小,那人既看过许多名医也未治好病,想来也非一般病症,对她不抱希望,实属正常。
“先生不妨一试?”莫凉一笑吟吟的,一副极其无害的样子,那中年男人以为她少年心性,对自己颇有信心,不免生出了念头,要挫一挫她的锐气,遂坐下在桌子前的椅子上,伸出手来给她把脉。
莫凉一伸手,中年男人心下觉得这小郎中有些谱,毕竟这把脉的手势很是标准。“先生年轻时可落过水,且可能是在冬日?”莫凉一收回手,温和问道。中年人略有些惊异,“这你也能看出?”莫凉一轻笑,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个白瓷小瓶,递到中年人面前。
“先生身上寒气甚重,气血也不足,定是早年里受过寒,又没有好好调理,导致留下了病根。这病好养,却难以根治,先生多年来未曾治愈也很正常。这瓶子里是我根据家传良方所制药粉,先生每日沐浴撒上些许,待热水冷后出浴,连续半月,必有奇效。”莫凉一又拿了笔墨写了张方子,推到中年人面前,“不用单吃药,这是一味药膳配方,先生日日食来,可治气血不足。”
中年人拿过药膳方子仔细瞧了一遍,虽然莫凉一看起来胸有成竹,可他还是有些难以信服,“敢问小公子姓甚名谁?师承何人?”莫凉一一面整理着包袱,一面笑着回答,“晚生姓莫,名凉一,医术为义父所授。”中年人又问,“莫公子义父是?”莫凉一道,“义父莫惊鸿。”
“是莫神医的传人!”中年人又惊又喜,“莫神医避世二十载,我多年寻求未果,没想到竟得遇神医传人,实乃苍天开眼,吾之大幸!”中年人把瓷瓶和药膳方子一并收好,起身对着莫凉一一揖到地,“既然是神医传人,我多年顽疾必将得治!这病痛折磨了我十余载,今遇公子,日后可算安稳了,愿为公子尽事!”
莫凉一站起身,伸手虚扶了一把,笑道,“行医救人,乃是医者本性,我解先生病痛,先生付我诊钱与药钱即可,我要筹齐路费还乡。”莫惊鸿当年被誉为神医,却也不是爱慕荣华之人,时常隐居避世,过着穷大夫的潦倒生活,治病救人全靠缘分。所以身为神医传人,莫凉一为了路费在街头看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中年人从钱袋里拿出一张银票,颇为恭敬的递到莫凉一面前,莫凉一却不收,兀自道,“与先生看个脉相不算,那药膳是义父写的,药也是祖传的,且我今急需用钱,见先生也不似穷苦之人,付与凉一五两银子可好?”中年人浑然一震,面露赞叹之色,却也不多言语,收回银票,拿了五两的小银锭交给了莫凉一。莫凉一道了谢,接过了银子。
一旁人不若中年人那般见识广,只是听了他与莫凉一交谈,听出个神医的名头,且那中年人也不像是托儿,便争先恐后的涌过去让莫凉一给自己瞧瞧身体,写个方子什么的。莫凉一不温不火的笑着,细细诊脉,询问,察看,开方子,浑然没看到不远处正站着她要找的凌姑娘。
“神医传人?”凌慕清偏头看林琛,“倒是有些意思,不过那莫惊鸿,究竟是什么人?”林琛回道,“一个奇人。莫惊鸿是我们凌国人,一手医术天下难逢敌手,被誉为神医,就连启国皇帝也敬他三分。只是这神医生平最爱山水,不喜权贵,不然早被召入宫了。他最喜欢在偏僻的地方隐居,要想找他治病,必须寻到他才行。莫惊鸿近十年未现过身,有传闻他早就死了。没想那莫公子……莫小姐,居然是他的传人。”
凌慕清点点头,转过头看着正在认真写药方的莫凉一,目光有些幽深。一个女扮男装的跛脚郎中,身上可能怀有千年绝世沉香的神医传人,莫凉一……凌慕清勾起嘴角,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biu!
☆、第四章
“都给我让开!”凌慕清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莫凉一四周围绕的人少了些,她刚想上前,一个跋扈的贵公子带着几个随从大摇大摆的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莫凉一停下正写药方的手,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那贵公子张扬的神情忽然变得暧昧猥琐,他伸手把正坐在桌前椅子上的病人推开,自己坐了上去。莫凉一皱了一下眉,搁下手中笔,还是带着客气,“请公子按照先后顺序。”贵公子趴在桌子上,轻佻的看着莫凉一,“本少爷听说这里有个医术不错的小郎中,本来你在我的地盘里擅自摆了摊,我是来找你麻烦的,不过嘛……嘿嘿,少爷我平生最是怜香惜玉啦,瞧瞧这嫩生生的小脸哟……”说着就伸手往莫凉一脸上摸。
林琛见凌慕清面色不善,自觉解释道,“那个纨绔子是户部尚书张仪的小儿子张琦,其母为俞太尉的长女,这张琦仗着家里的权势,整天胡作非为,没少干些招惹民怨的勾当。而且啊,他性好男色,看这架势,八成是看上莫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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