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朗笑嘻嘻:“胡说,老妈的念叨我一辈子都听不腻!”
胡灵翠说:“你小子就是这把嘴太招人,以后出去少说点花言巧语,省得一堆人跑来跟我讨人——我上哪儿找那么多儿子给她们!”
宁向朗闻言一乐,别有深意地瞄瞄胡灵翠的肚皮,大胆发言:“我就奇怪了,怎么老妈你的肚皮没动静了……”他瞅了眼宁安国,“肯定是老爸不够努力。”
在胡灵翠转身抄起鸡毛毯子准备揍宁向朗一顿之前,宁向朗已经捧着夹满菜的碗逃之夭夭。
跑之前他还要吆喝:“我也就从实际出发提出问题!从实际出发展开推测!这您都要恼羞成怒!没人权啊!说好的民主呢!”
胡灵翠和宁安国哭笑不得。
这小子,永远都这么能闹腾。
宁向朗端着饭坐在台阶上扒拉了两口,不知怎地就想到傅徵天。
在其他人纷纷劝说“你们不要在一起”前,他跟傅徵天之间的相处一直是那么自然,能腻乎在一起就腻乎在一起,从来不需要去考虑多见一面、少见一面会有什么不同。
而现在,他们只要在其他人预期之外多接触一丁点,就等于跨越了雷池。
宁向朗到底是成年人,这点距离还是能守住的。他比较担心傅徵天,傅徵天那个人习惯把事情都藏在心里,他做什么事都像现在这样令人满意,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就像胡灵翠说的那样,如果傅徵天不管不顾地往前跨一步,傅麟因此而病发去世,傅徵天一辈子都不好过。
保持距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宁向朗三口并两口地把饭吃完,跑进屋跟胡灵翠和宁安国说了一声又回了胡家湾。
瓷艺赛前期对外人来说实在没什么趣味,反倒还有点枯燥,因为划定的指标都是硬指标,看数据,看技术,看工艺。
到了成品展示阶段才算是有点儿趣味。
宁向朗跟请来拍摄组一合计,前期的预赛用了加速手法,把制瓷工艺全程压缩在三分钟内,并用简单的屏幕标示法把使用的手法标上,这样既增添了比赛的紧张感,又大致地展示了精妙的制瓷艺术。
初赛过程也简略地介绍进入初赛的参赛者,来历、师承、制作特色。整个节目的重头戏摆在决赛里,经过层层选拔,进入决赛的八位参赛者都非常出色,制瓷手法也各有各的特色。
这八个人之中,一半是靠仿古进来的,一半是靠创新进来的。
在宁向朗的计划里是胡家湾拿下这里面的一大半人,尤其是创新那一块,瓷器现在几乎都是在吃老本,非常需要这样的新鲜血液。
偏偏决赛过程中李玉白跑来了,这家伙一到场就狮子开大口:“对半分,你一半,我一半!”
宁向朗无奈地说:“你们李家家大业大,好意思跟我们胡家湾这种小地方抢人吗?”
李玉白爽快地答:“好意思。”
宁向朗:“……”
李玉白压低声音跟宁向朗咬耳朵:“本来家里那群家伙打算截你胡的,被我拦下了,只抢一半你就高兴吧。最近你不是跟傅徵天走得没那么近了吗?我们家那些傻蛋就想把家里的女孩推出去取代你,啧啧,我猜他们敢把主意打到你这个瓷艺赛上来,肯定是傅家那边跟我家里那些人透露了什么。”他倚着宁向朗的肩膀,“我早跟你说了,跟那种家族的人没那么好混,他们一个眼神就能影响很多事。”
宁向朗倒是没想到这上面,听到李玉白的猜测后他摇了摇头,说:“傅叔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李玉白瞧见宁向朗明显不以为然,笑了笑说:“你爱信不信。”他整个人靠在宁向朗身上,“我啊,从小就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跟你再怎么好,该扔掉你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扔掉你。”
宁向朗听出了李玉白话里的“往事”,一脸怜惜地拍拍李玉白的肩:“看来你被扔了很多次,节哀。”
劝人不成反被调侃的李玉白恼羞成怒:“滚!”
虽然李家参了一脚,但瓷艺赛还是进行得很顺利。唐运尧给宁向朗借了个展区,还跟媒体打了招呼,把瓷艺赛摆上电视台的播放日程,算是给整件赛事画下了完美的句点。
宁向朗最大的收获并不是为胡家湾注入了一批新鲜血液,而是在瓷艺赛播出后陆续有朱老和冯秋英的“同门”找了过来。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古怪,但宁向朗还是将他们逐一安顿好,并且孜孜不倦地向他们讨教——每天都能从被自己称为师叔、师兄、师姐……的“同门”身上挖出点新东西的惊喜让宁向朗觉得浑身是劲,饭都多吃了一大碗!
最后闭关学习的宁向朗是被李玉白揪出来的。
李玉白也没别的话,只是说:“陪我去趟宝州,那边有个拍卖会。”
宁向朗问:“你想买什么?”
李玉白说:“我没想买什么,不过有人想买。”他笑了起来,眼神非常温柔,“而我不想他们买到手,所以我只好勉强把它买了。”
宁向朗说:“那叫上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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