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鱼也快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对我说:“这鬼……把咱们的底细……呼呼……都查清了……连咱倒腾伟……哥,他全知道……咱俩今天……可能……要玩完。”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忍不大笑,停下脚步不再逃跑,转身骂道:“老外你这孙子,差点把我跟老于吓死,晚上你要不请客吃饭,我们就把你大卸八块,包成西葫洋肉的饺子。”
老外,何许人也?老外自然是洋人,他是租了我隔壁单元居住的一个外国人,好象叫皮埃尔什么的,我记不太清了,我一向称呼他“老外”。
老外大约三十多岁,作家,写恐怖小说,是个中国通,中文说得比臭鱼都好,他对中国文化极其着迷,常年住在中国搜集素材。平日里总与我们在一起厮混。
~老外说话是属于洋口音的普通话,再加上他连喊带跑,所以听起来怪异无比。
我对老外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卖伟哥?以后你少给我们造谣,我们是经营药材的,你满大街嚷嚷,群众们都把我们当做是伟哥专卖店的奸商了。”
老外刚才跑得太累,还没缓过来,捂着肚子弯着腰说:“甭跟哥们儿玩那猫腻,你们这两年除了伟哥还卖过什么?除了伟哥什么你们也没卖过,别以为哥们儿不知道。哦,对了,去年你们还往俄罗斯倒过保险套。”
我吃惊的对老外说:“你这洋鬼子,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他妈是不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就是那个CIA派来我们这当间谍的?
老外一脸无辜的表情,耸了耸肩膀:“张,你知道,哥们儿是法国人,不是美国人。我们法国人不关心政治,当初我们那边闹革命的时候提出的口号都是:要玫瑰,不要核蛋,要作爱,不要作战。”
臭鱼问老外:“哎,法国不是也有CIA吗?”
老外笑着说:“法国那个部门不叫CIA,简称是CLIA。”
我跟臭鱼一起摇头,没听说过这么个单位。
老外用自嘲的语气说:“就是……中央……缺乏……情报局,哈哈哈。”
三人一齐大笑,勾肩搭背的向平时经常去的一家“波撒多”KTV走去,边走边唱:“找点借口~找点空闲~带着小蜜~咱出去转转……”
到了波撒多,我们要了个单间,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之后来这取齐。臭鱼很喜欢唱民歌,而且一唱就非常投入,进去之后就吼了起来。我五音不全,老外不会唱中国歌,于是我们俩就在一旁喝啤酒谈话。
老外跟我聊起了我家楼下的姚家全家死亡的事,老外认为这事非常诡异,是个很好的题材,绝对能写个拿人的段子。
我说:“其实你就写你现在住那屋的事就够吓人的了,还用得着写别人家的事吗。”
老外好奇的说:“哥们儿那屋?什么吓人了?”
我说:“啊,还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你是去年秋天搬来的,之前那家住户姓孟,他们家的怪事可多了去了。”
老外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连声催促:“张,你说详细一点,让哥们儿记录下来。准备好了,快说,快说。”
我把以前隔壁孟家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些。
孟家四口人,也是孟师傅两口子,孟师傅在小区的垃圾转运站工作。
他妻子在北京开亚运会那年,中了风,成了瘫子。只能做在家里糊纸盒,还做些针线的活计,贴补家用。
家里还有个孟师傅的老娘,孟奶奶,她也是常年有哮喘病。孟师傅两口子还有个女儿,叫孟洁,才十六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别看年纪不大,那模样那身段,往那一站,什么巩丽啊章子仪啊,全得靠边闪。
孟师傅家的日子过的难啊,全家都指着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垃圾转运站能赚几个钱?孟师傅业余时间就接点零活,帮人修个屋顶,通个地沟什么的,一年到头没黑没白的工作。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孟师傅帮人通完下水道回家,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为什么说是人影呢,因为看不清楚,就好象这人在磨沙玻璃后边似的,虚虚呼呼的。
那个人影,脸冲着墙,一动不动,孟师傅以为是贼,走过去拍了那人肩膀一下,这一拍不要紧,就好象是摸到了一块寒冰,全身如坠冰窟。那人影也扭过头来,一张没有鼻子没有眼没有嘴的脸,冷冷的对着孟师傅。
~您想啊,大晚上,在胡同里,有张没有五官的大白脸,近在咫尺的距离对着你,那是种什么感受?
孟师傅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第二天早晨,有上早班的路过那条胡同,这才发现孟师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就赶紧给他送回家。
到家之后,孟师傅就大病了一场,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到医院扎针吃药,好不容易把病治好了,脑子又出问题了,他谁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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