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鸢不是说她前世一生平顺吗?怎么也会欠下什么姻缘债?
“当然有啊。”范无救飞快的翻了翻书页,然后指着上面的名字给她看,“这不是吗?”
书页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宋引二字,而在那两个字的旁边,写着与她今世有一段姻缘的男子。
“谢瑶?”引商困惑的念出了这个名字,“谢瑶是谁?”
☆、第90章
第九十章姻缘债(9)
“这人是谁啊……”她看着那陌生的名字,默念了几遍,最后也没想到自己曾在何处听说过这个人,更不用说认识了。
花渡站在她旁边,听到她的喃喃声,本想凑过来看上一眼,不过范无救已经先一步把书册合上了,“说些要紧的,我已经找到你娘了。”
“什……什么?”
他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引商愣了片刻才总算是反应过来,然后猛地揪住了他的胳膊,“我阿娘在哪里?”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他先是得意的撇了撇嘴,这才告诉她,“我刚刚可是吩咐整个大唐的阴差在各自镇守的城郡寻你阿娘的下落。”
结果他吩咐的话才刚刚说完,洛阳城的阴差就告知他,宋青娘人在洛阳。
不在会稽,而是在洛阳,也就是青娘的故乡。
程夫人所讲的青娘的身世,并没有错。
引商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料到的决定——她竟转身向程家走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现在天都快亮了,她步伐匆匆,回到程家之后就直奔姜榕所住的小院。
这一夜对于姜榕来说同样难熬,直到凌晨他仍未合眼,正欲起身的时候便听到“咣”的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而站在门口的引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站直身子看向他,“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十余年未见,这是父女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的直视着彼此。姜榕走近了一些,将女儿上下打量了几遍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可是面对女儿提出的这个问题,他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哪个做父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而且这未见的十余年对引商来说是十余年,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长。只不过他答应过别人,永远不会说出自己每年都去长安偷偷看一眼女儿的事实。
见他沉默不语,引商心下已经了然。她看得出父亲对自己还有着割不断的情感,可是在如今这个情况下,叫她如何与多年未见的父亲叙旧?
她来,不过是狠了狠了心,决定让父亲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事已至此,她已经不能再回避不能害怕。
关上门落下门闩,她拼尽了全力装出一副平静从容的神情,然后拉着花渡一起坐到父亲面前,“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昨晚来过,也知道程夫人说了些什么。可是就算那些都是真的,我还有怎么也弄不懂的地方……当年你为什么要走,说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哪怕已经强装镇定坐在这里了,仍是忐忑得随时想要冲出门去。可是坐在他对面的姜榕却像是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反而将目光落在了花渡身上,带着困惑和惊诧盯着看了许久。
做父亲的,在见到女儿与男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往往都会比见到仇家还要警惕些。
察觉出他这眼神不对劲,引商尴尬得连忙咳嗽了几声,然后敲敲小桌,“说啊!”
姜榕不甘心的将眼神收了回来,回想了一下她刚刚问过的事情,总算是沉了沉气,郑重的开口,“如果你真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爹可以告诉你。但是,无论接下来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怪任何人,只怪爹一人就足够了。无论如何,那是爹跟你阿娘之间的事情,而不该让你跟着伤心这么多年。”
程夫人知道青娘的身世和那两人成亲的愿意,再见到姜榕时,对方却以决心离开青娘。引商知道父亲“死”后,青娘孤苦无依,过着贫寒的生活。
而她们两人都不知道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姜榕离开青娘的真正原因。
时隔这么多年再提当年之事,姜榕神色虽淡然,看似无波无澜,可是眼眸中暗潮涌动,想来直至今日也未能真正释怀。
而听他全部说完之后,引商才终于发觉,在青娘讲给自己的那个故事里,虽然许多真相都与所讲的完全相反,却也并非完全是杜撰出来的。
当年的姜榕确实是被奸人坑害过,那事闹得极大,不仅闹上公堂遭了牢狱之灾,甚至还连累了同窗好友。幸好有程阁老站出来力证这些年轻人并没有剽窃文章,也未曾偷盗其他举子的财物书簿,这事才终于了结。
而在牢里受了几日折磨的姜榕在回到家后,一连几日都是辗转难眠,直到听说被自己连累一同入狱的同窗好友因染了风寒,旧疾复发身亡,这才终于瞒着引商与青娘大吵了一场,狠心离开了妻女,再也没有回来过。
为什么?因为狠心陷害他的那个人就是宋青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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