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是这样想么?”李霄雪对上寒尘隐藏着剧烈情绪的眼眸,一字一句问道,“甘心为奴,后半生像牛马一样做苦累的活,被人当牲畜驱赶着不知冷暖。这样的日子,你难道还没有受够么?曾经惊才绝艳指点江山,为摄政王出谋划策,为百姓谋福的那个志向高远的人,不是你么?”
寒尘不为所动,苦笑着答道:“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那个人也早就死了。害了主人全家,没有追随主人殉葬,还有脸苟且偷生的,只是个卑微下贱的奴畜。”
“寒尘,你是不信我,还是说你太骄傲太自信,不愿意接受我‘施舍’的所谓帮助?”李霄雪贴在寒尘的耳际轻声说着,“寒尘,不要封闭自己的心,给我下一页上一页加入书签下一章上一章回目录看书评写书评回收藏一个机会,好不好?” 寒尘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一丝光芒,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望向李霄雪,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破绽,结果只看到更多的坦诚。他的心跳忽然再也控制不住,“砰砰”撞击着胸膛,压抑了太久的真实思想如决堤的江水汹涌而出。
是他错了么?他那样冷淡那样不识好歹,她竟然不怪他,而且她看透了他的心,他藏不住逃不掉的。
他与她是宿命的纠结么?
她从神仙圣土而来,真的是为了帮他么?
若非如此,她为何会尽心竭力地想要对他好?只为了杜师傅的托付,她完全不必如此帮他……
李霄雪坦言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命运,但是我来到大周,注定了要做些事情。与其为陌生人,还不如为我看上的人努力发奋。眼下有个很好的机会,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吧?张梓萱是一心从政开明上进的才女。她踌躇满志,忧国忧民,她至少是容易接受更先进的理念的。我与她攀谈交往,说不得也可以做一番事业。如果你真的没有放弃,我觉得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一起努力,为时不晚。”
寒尘下意识地用指甲抠入肉里,用尖锐的刺痛来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清醒。他以为他足够坚强理智,以为可以经受任何痛苦和考验,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拒绝她此时此刻温柔的诱惑。
她说的是真心话么?她应该没有必要骗他的。
那么她,竟然是想要帮他,用他最渴求的方式。
她知道他的理想,认同他的理想,她懂他!
寒尘全身的伤痛都仿佛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如在梦中。
44启程上京
寒尘跪趴成标准的马凳姿势,有个家丁仍是嫌弃他的粗布单衣肮脏,取了一块红毡子垫在他的脊背上。他旁边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财叔如他一般跪好在地,脊背上也同样被放了一块红毡子。
两人跪候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看到一众仆从簇拥着主子们跨过门槛,向着车马这边而来。
张梓萱挽着李霄雪的手,叮嘱道:“李姐姐,我特意让家丁带了许多书,咱们这一路去京城,若是无聊,下棋说话看看书也好打发时光。还有啊,你那辆马车上若缺了什么东西,尽管对管事的说,让她筹备就是。要不然你索性就在我车上也好,咱们姊妹两个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李霄雪瞥了一眼张梓萱身后又瘦又矮的年轻男子,整张惨白的小脸蒙着面纱只见一双幽怨的眼睛扶风弱柳一般,怕是风一吹就飞了,她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据说这就是张梓萱钟爱的一个房里人,被正夫大人挑出来随行侍奉的,平素定然就在张梓萱的马车里。
于是她有了借口推辞道:“少庄主太客气了,既然为我特意准备了马车,我就却之不恭,先好好享受一把。少庄主有美人相伴,想来也不会寂寞。倘若是想聊天的时候,再传唤我就是。”
张梓萱这几日钻研学问,冷落了房里美人,本也想着路上马车之内好好哄哄美人,听得李霄雪如此说,正合她心意,就客气几句,一把抱起美人,踩着财叔的脊背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坐定,张梓萱又特意吩咐道:“财叔年轻的时候一直是为母亲驾车,比寻常车把式更有经验,你们让他坐在车前替我驾车吧。这事情我已经禀过母亲大人和父亲,去京城都让财叔负责我这车子。”
财叔闻言吃了一惊。他以为自己只是按惯例充当主人家上车上马的垫脚之物,没料到少庄主竟打算带他一起去京城。难道他的心思被女儿看穿,难道女儿也不放心留他一个在家中,怕他受了正夫的欺压虐待么?
张梓萱在人前一直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表现出对亲生爹爹的关照,不过关上车门进了车厢,搂着美人的时候,她的眼睛仍是不由自主盯着前方。
车门之外坐着的爹爹,他可知道女儿的心思?女儿离家远行,不晓得何时才能再回来,母亲忙生意也时常外出,她真的怕无人护着,爹爹被人欺负。就算是她在家的时候上心关照,隔三差五爹爹明里暗里还是被刁难,她离了家哪还能放心?
这几日爹爹又熬夜做活,一直不得休息,挨打挨骂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吞。所以她才随便编了那样的借口能让爹爹坐在车上,否则以爹爹的身份,不许穿鞋袜,赤着脚走路跟从车马一定会很辛苦。
锦绣山庄的少庄主上京赴考这种大事情,随行奴仆众多,光是让那些侍从男子乘坐的马车就有两辆,另外还有十几辆装载行李的,浩浩荡荡。不过像财叔和寒尘这样的死契奴隶,根本没资格坐上侍从们的马车。
张梓萱假公济私在先,李霄雪也不甘落后。她是绝对舍不得让寒尘跟着车马奔跑的,启程走了没多久,她就强烈要求让寒尘上马车来侍候。
听见李小姐喊人伺候,坐在后面马车上的秋怜已经是按耐不住,主动请缨。
管事的也是看衣不蔽体的寒尘直皱眉头,不解地问道:“李小姐,您若是缺人服侍,就让秋怜上您的车子吧。少庄主也早有吩咐的,说您身边没有细致贴心的使唤人,叫秋怜多上心,照顾您周全。至于那个死契奴隶,粗手大脚的,怕是上车也不懂规矩……”
李霄雪客气道:“我们主仆落难,多亏少庄主相救,已经叨扰多日,沿途还需你们照应,实在过意不去再烦劳秋怜服侍。秋怜身世可怜,又是清白男子,总是如此,怕有损他的闺誉。以前寒尘都是近身服侍我的,我也用惯了他,还望管事通融一二。”
管事的刚才是怕寒尘脏了车内摆设铺陈,不过耐不住李霄雪恳求,去请示了少庄主也得了批准,便不再计较。只是在寒尘爬上马车之前,她好心递上一块抹布叮嘱道:“你将身上擦干净,车内铺陈都是上乘用具,你且小心莫要污损了。”
寒尘以前随侍摄政王巡查各处,出入坐的车撵远远好过眼下这种档次,那时的他衣着华丽蒙着面纱,顶着摄政王房里人的名号,也算是金贵的公子。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竟有人叮嘱他上车前擦干净身子,免得污损了陈设。
他心中凄凉苦笑,并不多话,恭敬地接过抹布,仔细地擦去手脚上的污浊,小心翼翼攀上车辕。
李霄雪则是迫不及待将他拉入车厢之内,关好了车门。
管事的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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