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平常又那么不平凡的元宵夜。原本以为无缘大学的曹操,过了今天,就要意外迈入人生的下一个关键时段。纨绔浪荡了数年,几乎被废了的曹操,将会如何展开别开生面的大学生涯,接受到如何别样的教育?是否能感受到曹嵩引以为傲的——光荣?
谁与光荣同在
正月仍寒,此时太监集团和士大夫阵营尖锐矛盾还处在焦灼状态。正月十六早晨,天才麻麻白,马车送曹操、夏侯渊来到洛阳太学。
夏侯渊在小学部读六年级,曹操要去大学部报到。
以前在小学,只知道逃学鬼混,不会对大学感兴趣。曹操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大学部。
太学的大学部在一处四面环水、被称为“雍”的地方。
“雍”意为四面环水之地,古人讲究天圆地方,外面环水如玉,中间建筑和广场呈四方,比喻天地方圆。环水还像一块玉璧,意指君子,其圆通如玉,变化无穷。先生和学生只有在四面环水、跟外界隔绝的地方才能潜心静读先贤圣典。
太学大学部四面环水,只在水中间的孤岛上有屋宇百十间,另有厨房、设备间、广场、亭阁等若干,中间仅有一座独木桥供师生通过。
太学制定《戒律》:戒欺、戒淫、戒色、戒盗、戒妄、戒骄、戒谤、戒愚、戒贪、戒费、戒攀、戒私、戒暴、戒疑、戒妒、戒贿、戒沽、戒奢。被称为“十八戒”或“三十六字诀”。
每个入学新生第一天课程,必须能将《戒律》倒背如流。
太学教课的老师统称“子”,在称呼某位老师时,要用他的姓加上“子”,如桥玄则叫“桥子”。求学的学生统称“学子”。此外还有负责教务的教务总长,负责人事任免的监察,太学大学部和小学部分别有一名分总长。桥玄任大学部总长,每位皇帝一上任,还附带一个看似不吸引人的第二重要职位:太学名誉总长。
由于全大汉帝国只有唯一一所太学,也只有太学有资格建在四面环水的雍丘之上,所以全帝国只有一座架设在进入太学大学部的独木桥。如果谁能有资格挤上这座被称为“独木桥”的小桥,就等于领到一张仕途通行证。世人形象地称此为“过独木桥”。
曹操从太学小学部毕业,对独木桥的悲喜不是没有耳闻。这座独木桥如今已经对他敞开怀抱。曹操不经意地摸摸悬挂在腰间的通行牌,这座独木桥跟大汉帝国每年六十名以外的所有人无关,因为它每年只招收四个班,每个班级十五个名额,每个年级六十个学生,一共四个年级。全太学大学在校学生的人数永远都是二百四十名,从来都不多不少。
教职员工大约在二百名左右,基本达到一名先生教授一名学生。任课先生不是官场名流、行内精英,就是学术界翘楚、海内大儒,如有“学海”之称的何休,曾在该院任教学总监,还有“经神”之称的郑玄曾在太学求学并任教。太学几乎汇集了汉帝国最尖端最优越的教学人才,其教学资源充裕程度和师资优越条件可见一斑。
曹操来到独木桥边,看到伫立了将近二百年的一块高达五米、宽四米厚两米的巨石,上面镌刻着八个秦小篆“帝之辅弼,国之栋梁”。这块太学石刻天下闻名,已有近四百年历史,乃光武年间从长安东迁到洛阳,安放在太学门口。字体为高祖刘邦时期大书法家所书,阴文摹刻,纯金填色,无论阴晴雨雪,八个纯金大字熠熠生辉。
无论你是谁,只要踏入太学大门,都会在第一时间仰视到这八个大字。经过四年漫长求学生涯,每天来去都要看到,即使再健忘,也会将它们刻进脑海,刻进骨髓,刻进生命。
曹操仰望时刻,不禁感慨万千,肩上多了分量,似乎有什么责任需要担当,那是一股无形的看不见的力量,推动着曹操挺直腰杆,昂头阔步,走向千万学子艳羡的独木桥。
伫立了数百年的校训,如同压在众学子肩头的担子,与光荣同在。虽然石刻提醒太学众生,不也曾经培养出遗臭万年的贪腐奸佞之臣吗?什么样的教育才能真正为大汉帝国培养出帝之辅弼,国之栋梁?
能否托起明天的希望
围绕雍丘的河面约宽三十多米,天气尚寒,水上结冰。
随着曹操的脚步前进,屹立于水中央的雍丘之上,一座有二百年历史的汉代建筑跃然眼前。一色的回廊立柱,青瓦白墙,宽展简洁的汉代大角度坡形屋檐,如伸展的大伞,给太学先生及学生们遮风挡雨。屋角攀连间,隐含多少学子梦想,楼台殿宇上有多少奋飞的希望。一届届学子从这里获得知识,走向仕途,飞扬激越于帝国朝政,跌打滚爬于官场。
洛阳太学,曾让全国无数学子为不能进入到他的怀抱而梦碎,成就了千万学子们的别样人生。
曹操忽然想起要是祖父在,一定会亲自送他来入学。回头望去,哪里还有祖父的身影。猛地回转,内心涌起一阵伤感,眼眶酸涩。他老人家要是能看到今天,该有多高兴。
青砖和石板铺就的道路,已经被数不清的先生和学生们的双脚磨出凹痕。太阳照在冰封河面上,发出耀眼的金光,陆续有学生和教员走上独木桥。教员的服饰颜色分为两种,没有官职的教书先生衣服的颜色为纯黑,有职位的教员衣服的颜色为黑底紫边。教员中有不同等级体现在衣服和头冠。职位越高的教务官员袖笼的尺寸越大,袍子的长度越长。冠有博学冠、博士冠、学士冠、学子冠。在校学生只能佩戴造型简单,颜色纯黑的学子冠。
独木桥上但凡有教员通过,学生一律低头靠边双手垂立,待教员通过,学生们才能快步通过独木桥。曹操忽然感到身后有不小的动静,原来是新上任总长桥玄正走下马车,带着两名学士随从朝独木桥走来。
曹操看得眼睛发直,屏住呼吸,似乎心跳已经停止。怎么会?桥少府,哦,不,桥大鸿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且这身装扮?
学生们瞩目之处,桥玄身着黑紫两色束腰大袖长袍,头戴博士冠,美髯触及胸口,正踏上独木桥翩翩而来。他那身装束跟这年代久远的独木桥非常般配。身为高官,兼任太学总长的他,霸气中透出学识气息,只要你看他一眼,就会被他的凛然气势所震慑。两道眉毛的末梢直直射向两边,似乎时刻都会离弦。
阔别太学四十载,今再登母校。在“母亲”面前,怎不令他意气风发精神壮硕?此刻的桥玄,挺直的腰杆哪里有六十岁人的光景?随晨风飘逸的及胸胡须,冉冉生动,束紧的腰带,衬托出紧致健朗的双肩,沉稳坚定的迈步,两只长袖似双翼合着步伐有韵律地摆动,好像将要迎风高飞。还有教授发髻一丝不乱,这等打扮至少要花费一个时辰。
其他学生已经慌忙低头躬身站立在独木桥两边,有的学生还主动跪倒,曹操显然不知道大学的规矩,还傻傻地站着。
当桥玄带着随从大踏步走上独木桥,看到站着的曹操,突然停住脚步,假作意外,笑盈盈地对曹操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用什么方法挤进来的?
曹操顿时满脸通红,窘迫不知如何应答,尴尬地低头摸后脑勺。
桥玄半带笑意半带威胁:你要是各科成绩达不到上等,可别怪本总长不让你走出这座独木桥!
啊?总长?桥玄要当太学大学部的总长?曹操像是被八百只蜜蜂飞晕了,怎么会?
曹操倚栏杆站着,桥玄已经带着随从翩然而去。这位随从的名声日后超过桥玄,他就是史上大名鼎鼎的大儒蔡邕!在此之前,是胡广的文书,桥玄上任太学,特地跟胡广将他要来,不让他教育学生,枉费了他的才华。
曹操刚站定,回头看见独木桥上刚升入二年级的学生,邻居袁绍提着考究的红檀木书箱前来。怎么昨天还说要找几家私学鬼混的曹操,今天竟然出现在这里?袁绍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曹操,上下打量他:嗨,阿瞒,你父亲为你小子能上大学花了多少钱?
曹操看到袁绍,立刻恢复纨绔本色,嘴一撇,竖起大拇指往肩后指:咱上大学还用花钱吗?咱父亲是谁啊?咱是谁啊?
袁绍鄙夷地看着曹操:切,别吹了,就你那成绩,招你进来简直就是拖全班后腿。
曹操刚想回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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