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九姑一怔,道:“什么意思,想现眼不成?”
阴佩君双眉一扬,道:“他想施‘天竺’异术中最厉害的一种‘天魔舞’。”
说话间老喇嘛已把身上抓得稀烂,只剩下一条内裤,浑身骨瘦如柴,连四两肉都没有!
查九姑“呸”地一声道:“丧德性。”
阴佩君却神色肃穆,如临大敌,目不转睛地望着老喇嘛道:“九姑跟三叔退到我身后去!”
查九姑跟巴三不敢怠慢,立即双双退到了阴佩君背后。
阴佩君望着老喇嘛又道:“大喇嘛,这‘天魔舞’你我都知道得很清楚,不是伤了人便要自毁,非到万不得已,不作此孤注一掷,几十年修为不易,我也无意怎么难为你,你要三思。”
老喇嘛不说话,只见他双手乱抓,把自己身上抓得是一条条的血痕,血都流出来了。
阴佩君道:“大喇嘛,不要忘了,你贵为国师,也是‘雍和宫’掌教至尊,为一时之不忍而拿自己几十年修行作赌注,这个赌未免太大了!”
此刻的老喇嘛就像整个人已陷入疯狂状态,不管阴佩君怎么说,他像根本就没听见一样,只一个劲儿地乱抓,转眼工夫,除了他那张老脸之外,脖子以下简直就像个血人。
查九姑触目惊心,道:“这叫什么玩艺儿,对自己这么狠……”
阴佩君道:“九姑跟三叔最好闭上眼,他现在对自己狠,稍时对别人的那种狠,几乎十倍于对他自己,不看可以免受惑。”
查九姑跟巴三听这么一说,心知阴佩君绝不是危言耸听,连她都不敢轻视,自然是相当厉害,当即连忙把眼闭上了。
阴佩君道:“大喇嘛,难道你连自己人都不顾了么,他们都是你‘密宗’中的好手,都是‘雍和宫’中的精英,难道你要让他们受池鱼之殃,毁于一旦?”
那老喇嘛忽然双手高举过顶,在原地缓缓打转。
阴佩君一叹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救,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虽不是我的族类,但毕竟是生灵,你不管我来管吧!”
一顿扬声说道:“诸位请都站到我的身后来。”
那近百名喇嘛早就人人面透惊恐之色,如今一听这话,争先恐后地纷纷涌到了阴佩君身后,一起爬俯在地,双袖护着头脸,一动不动,鸦雀无声。
查九姑道:“妞儿好一副慈悲心肠,就凭这一念,这老家伙必自找倒霉无疑。”
阴佩君突然一声脆喝:“大喇嘛,现在回心转意还来得及。”她有一副慈悲心肠!
谁料那老喇嘛充耳不闻,而且越转越急,这时候看,他不是个人,而是个殷红的物体在旋转,浑身上下被一片红光包着,转动之间隐隐雷声震动!
阴佩君娇靥上掠过一丝异彩,道:“暮鼓晨钟难惊执迷之人,也只有由你了!”
双目一闭,不再言语!
霎时,狂风骤起,羊角似的从一个殷红的物体上刮出来,风是红色的,带着中人欲昏的腥气!
风大了,那轰轰然打雷般声音反倒没有了。
风很大,而且很疾劲,红风,眼前都是红的,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宠伟的那座“福禄寺”殿了。
跟遇上大黄风似的,遇见大黄风就是这样,砂飞石走,黄尘蔽天,什么也看不见。
这阵风足足刮了一盏热茶工夫,然后才逐渐由强转弱,由疾转缓!
风起的时候也快,风定的时候也快!
风定后,眼前一切都清朗了,“福禄寺”殿仍屹立着。
阴佩君仍站在原处,一动没动,脸色有点苍白!
查九姑与巴三余悸犹存,从她背后转过来一看,又吓了一跳,查九姑忙问:“妞儿,你怎么了,要紧么?”阴佩君没说话,摇摇头,两眼往前望着。
查九姑跟巴三这才想起了那老喇嘛,两个人转眼一看,霎时怔住,了!
那老喇嘛刚才满身是血,现在浑身上下一点血色都没有,从头到脚是腊白色,连刚才身上抓的血道子都发白。
整个人跟风干了似的,直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两眼睁得老大,一双手仍高举过顶。
查九姑咽了一口口水,道:“妞儿,他……”
阴佩君缓缓说道:“他死了,他的血枯了!”
查九姑抬手捂住了嘴,要不是捂得快,她能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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