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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踱到窗前,拉开一边的窗帘,看向楼下,齿间不自觉的用力,在烟嘴上印下一个深深的齿痕。
已经七个小时了。。。。。。
白瓷般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合拢着,湿成一缕缕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脚下是一片水洼——范允承下楼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静止的画面,映衬着头顶的灰色天空和远处的朦胧街景,美的令看的人不忍惊扰。
走近两步,这个淋了一夜雨的人没有丝毫反应,睫毛安静的闭在那里,没有半分颤动,好像睡着了一般。
再走两步,还是没有反应,一直走到他身边时,才见睫毛动了一下,眼帘缓缓打开,一瞬间露出的孔雀石,波光潋滟。
“我感觉是你,没想到真的是。。。。。。”杨劭笑一下,刚说完人就往下倒。
范允承一惊,抢步上前扶住他,刚一触手,过高的温度便让他知道情况不妙。
杨劭软在他怀里,还是在微笑,滚烫的掌心碰上范允承的脸,半带着叹息的说道:“我以为,就算我死在下头,你也不会下来的。。。。。。”
死在下头也不管你么?如果办的到,我真的想这样做。
放了一浴缸的热水,也不管杨劭自己洗不洗的动,便将门一关。好一会,才见他打开门,靠在门边喘两口气,虚弱的像是一步也迈不动。
范允承将手里的香烟按灭,走过去将他扶到床边,让他靠着床头躺下来,接着将粥碗和汤匙递到他面前。
“你会煮饭?”这倒有点意外。
“简单的会一点。”
杨劭点点头,接过粥碗,分明并不沉重的碗,他的左手却像是不堪重负似的微微颤抖起来。他也不言语,略垂着头就要去拿汤匙。
汤匙的角度偏了一偏,避开了他的手,随即粥碗也被重新取了回去。
“我来吧。”冷眉漠眼的说着,汤匙里的粥却是恰好一口的量,轻轻的放到他的唇边。
说不清是哪里,有什么东西悄悄的舒缓下来。事实上,杨劭是没有把握的,在楼下等的这一夜他也只是赌赌看而已,对于结果,十成里他只能确定五成。
启唇、张嘴,含进汤匙,对上眼前的黑眸,绵软的粥滑入喉管的同时,心,也奇异的一点点安定下来,终于感觉到地心的重力,无比踏实。
一口口的将粥喂完,钟面上的指针已悄悄划过小半个圆,范允承将水杯和药片递给杨劭,没想到他却不接。
“手没力气,你喂我吃。”理所当然的眼神,口气却是可怜兮兮的。
得寸进尺。你爱吃不吃——范允承本来是打算这么说的,但看到杨劭因为发烧而分外水气朦胧的眼睛,还是作了妥协。
取过药片放到他唇边,然而那张嘴唇却没有张开的意思。
“张嘴。”
“哦——。”拖长了音调的回答,红唇微微开启,窄小的缝隙仅够手指勉强而过,齿间,舌尖轻轻的探出。
把药塞进唇间,指腹别无选择的从唇瓣擦掠到柔软的舌头,欲离去时,舌尖微妙的一勾,若有似无的舔过范允承的指尖。
生病吃个药都不安生!
“想现在被我扔出去就直说。”水杯被生硬的放进杨劭的手里,随即起身,“韩天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吞进药片后,杨劭举着杯子,一口口抿着水,“不知道。”
“我再问一遍,韩天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半转一下杯子,唇瓣抵上杯沿,“韩天不是你的救命稻草,而我,也不是在你这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出现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拒绝对我没有用,就算你现在把我赶回去也是白费功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俩人都不再说话,有风从窗外灌进来,扬起白色的窗帘,飘然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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