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同室操戈,回原处。”
“白榆,袖手旁边,回原处。”
白榆扑通一下跪下,膝行到纪韫璋的脚边,“世子,奴婢没有袖手旁观,奴婢……”
“白榆。”荣佩兰放下手中的狼毫,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指,看向匍匐在纪韫璋脚边的人。
“我应该再加一句,火上浇油。”
白榆咬了咬下唇,直起身来,直直地迎上荣佩兰的目光,“少夫人,我和青檀都是夫人给世子挑的通房,待您有孕便会开脸。”
“您没有不能赶走我们!”
原本旁观的纪韫璋立刻挪了几步,离白榆远了些,一脸别沾边的神情。
“什么通房,我怎不知!”
“我……”原本白榆还想再辩驳几句,抬眼就看到避之不及的世子,就知若是世子不愿保她,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
白榆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地上。
青檀垂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荣佩兰的声音很轻,“我知道我面嫩,你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老人。”
“可若想仗着这点脸面,想在玉徽园里撒泼,趁早些走人。”
青檀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能够服侍少夫人一场,是奴婢之幸。”
荣佩兰自进侯府起,流烟,青檀,白榆,琥珀四个丫头被拨过来。
这个四个丫头是来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她不介意做个贤淑大气的主母,可若迫不及待就想骑上来了,就别她下面子了。
荣佩兰知道自己一下就打发了四个丫鬟,明天指不定府里会传成什么样。
纪韫璋看着难得发难的小娘子,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娘子,果然火气大,消消火。”
荣佩兰端着茶杯睨了他一眼,“舍不得?”
纪韫璋摸了摸鼻子,他爹说得果然没错,来葵水的女人不能惹。
她也不再揪着纪韫璋,他除了两个贴身小厮,玉徽园的丫鬟像训练的士兵似的,一把子力气都有,机灵的却没几个。
流烟是五年前,舅舅家钟家问斩后,他从乞儿堆里救出来的。
因此流烟成了玉徽园里唯一的贴身丫鬟。
荣佩兰翻开那摞账本,最上面的一本,头也不抬道,“你的那两个小厮,吉星最机灵,明日让他帮我去下人堆里走一圈。”
“对了,别让他露了风声。”末了,荣佩兰又扭头交代了一句。
纪韫璋哑然,丫鬟都打发走了,她倒是使唤起他来了。
荣佩兰坐在桌案边,脊背挺得直直的,手里写字的速度极快。
钟氏前两日还在说,她是个做买卖的好苗子,脑子活络还勤快。
若是她能早两年嫁进来,现在恐怕已经是一把好手了。
顺带最后还吐槽了一下亲儿子,日后离了媳妇儿恐怕得饿死。
纪韫璋,“……”
他难道就在娘亲的眼中就这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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