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拾起镊子去夹,可那触角是活的,镊子刚一碰就缩进了二爷体内,佛爷皱着眉头看向我,“用点力,这食人菌都是活的,一旦缩进去就不好出来了。”
佛爷的手掌心还在滴滴答答的滴血,八爷道:“佛爷,先将伤口包一下吧。”
佛爷却摇摇头,从桌子上拿过一个茶碗,将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挤进去,将将挤了半碗左右,佛爷茶碗递给我,“将二爷的伤口擦上血,一根一根的夹,这种东西长得很快,等都夹完了,再给二爷擦药。”
佛爷起身包扎了伤口,转身对着八爷道:“老八,跟我去把矿山封了。”
我一直不知道一个人难受到极致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当年夫人去世的时候,我一直不懂二爷是怎样的感觉。
但我现在知道了,知道了二爷为什么变得流连青楼,变得放荡不羁……
如果一个人连心都麻木了,就真的什么都在乎了……
我看着二爷的伤口,手心一直抖,眼泪不知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一滴两滴,都落在了二爷的身上。
天色渐渐暗了,我在床边点了一盏油灯,不知何时,青衣带着一群伙计回来了,我四下望了望,只问了青衣一句话。
“云履,朝方呢?”
青衣只微微的摇了摇头。
院子里的人照去时少了一大半还多,管家不知何时进来的,看着二爷的伤势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他这一声叹气中包含了怎样的意思,二爷的伤口处理好时,天色已经快亮了。
二爷的身上像被水浸过了一般,管家不敢动,我就打了一盆水给二爷擦了擦身子,二爷某些地方不敢看,只得将眼睛蒙上了擦,我的手一直在抖,抖的竟比上药时还要厉害……
而二爷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我心道,二爷,你快醒醒啊,你不是功夫好,不是最厉害吗,怎么就能这么睡过去……
第二天下午时二爷还没醒,至此,二爷已经一天一宿滴水未进,我道,二爷就算是没被毒死,这样下去大概也撑不了多久。
我叫青衣去烧了一壶水,倒在杯里放温了,慢慢扶着二爷起来,水杯抵在他嘴边,倒进去多少,流出来多少……
我看着二爷那一张俊俏的脸,脸色微微苍白,唇间已经没有多少血色了……
我咬咬牙,含一口清水在嘴里,对着二爷的嘴唇吻了下去,二爷的牙关咬得太紧,我勾起舌尖一点点撬开,将水喂了进去。
就这样喂了四五口,已经精疲力尽,我将将退后两步,对着二爷拜了拜,二爷莫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二爷若是责怪就将奴婢赶出去好了。
可二爷能将我赶出去的前提,是他还能醒过来……
而二爷真的醒了,在那天稍晚一点的时候,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雨,院子里漆黑的一片,就像我们刚刚遇见的那天晚上,二爷披着长长的雨披,还带着件斗笠,身上都被鲜血浸红了,可我还是认了出来。
因为那个背影太熟悉了。
熟悉到,每天都会钻进我的梦里……
院子里的雨飘进了窗户,一点一滴都落在柜子旁的花架上,我起身去关窗户,就忽然听见二爷喊我,那声音有点沙哑,可我还是听出了二爷的语调。
“豆芽……”
我一转身就看见了二爷靠在床边,那一双眼睛正清清亮亮的看着我,我心下一喜,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
“二……二爷,你醒了!”
二爷点点头,“不然呢?”
我嘴一张便笑了,笑的眼睛都快合上了,我忙道:“奴婢去给您煮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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