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见飞流在庭院中大叫:“九儿!九儿!!”
梅长苏心中一窒,未及思考,已经快步而出——是她回来了?!
飞流在花园子里,走过去梅长苏才知道他为什么叫喊——园中本来的姹紫嫣红都已颓败了,有前一刻的热闹比着,眼下的零落便越发显得凄荒不堪入目。飞流握着空了的天香露瓷瓶,不知所措的站在园中。
“飞流,现在是冬天,到明年开春它们都会再慢慢生长开花的。”梅长苏安慰他。
可飞流只是喊:“九儿!九儿!”
是啊,她若在,花都能开得好好的,不管是不是冬季。他也会好好的,无论是不是在京城这阴惨诡谲之地。
有些事思不得,想不得。急急的捧起衣袖,掩住口鼻,伴着剧烈的咳嗽声,他微微弯下腰,面色涨红,还勉力忍着,安抚吓着的飞流。她当日也是这般惊吓,可他没有安慰她。还有她手上的伤,也不知好了没有。有她师兄在,想来,总不会让她吃苦。
梅长苏歪在榻上,惫懒的看晏大夫闭目细细为他切脉良久。老大夫眉头紧蹙,脸上还一副愤愤然神情,不禁让人有些好笑。缓了缓神,讨好道:“我今天可是按照您的吩咐,一直都歇着呢?”
晏大夫睁开眼,叹了一声,直言不讳道:“黎纲口中那个叫九儿的丫头我倒是很想见见,她为你的身体调养的很好,若不是你近几日急怒,又忧思过度,本不需我前来。”
梅长苏视线低垂,唇角淡淡的笑几乎看不见。
晏大夫将汤药递过去,他自包裹严实的衾被中伸出手接,只咽下一口,便猛然抬眸看向安坐一侧,精神矍铄的老人。
晏大夫哼了一声:“别看我,这汤药是吉婶送来的。”
梅长苏苦笑:“她倒是跟吉婶更亲近。”
晏大夫半阖着眼不理,半晌,问他:“抛开闲杂的不提,你自己想清楚了,确实要那个丫头回来?”
梅长苏头脑有些昏沉,软软的靠在枕上。耳边是她山涧溪流般的嗓音:“我是来嫁给苏哥哥的!”……
“你会娶我吗?”
“会。”
……
他真的没看到她狡黠的笑容下,埋着的陷阱吗?……
再纷乱的时局,再险恶的人心,他都能理清楚。唯独这一桩,他却不得不糊涂。
第 19 章
被梅长苏识破后,每日一碗的汤药索性由吉婶直接送去,从未间断。
开始时,吉婶还防着他要追问,提前打好腹稿,想了各种推脱说辞。谁知宗主压根没提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吉婶看着这黑褐色的汤剂,不免又有些气闷。
又一日,吉婶送了药,忙不迭的返回厨房,对着空荡荡房屋道:“霓凰郡主来咱们苏宅了!”
“在哪?”房梁上飘下来一道红影。
“跟宗主一起在书房。”
。
梅长苏披着一领厚实的斗篷,与霓凰围坐在炭火旁。因为坐得近,时间久了,他总是冰凉的双手也浸染了炉火的暖意,有了一丝鲜活的温度。
“你身体刚刚好,不该这么快出门奔波。”梅长苏将手伸出去,更近的悬在炭盆上方。
霓凰笑道:“来探望兄长哪里算得什么奔波。而且我也并非是京城中娇弱的闺阁小姐,身体早已没有大碍。”
一阵沉默。梅长苏那双看起来比寻常女子还纤弱瘦削的手,伶仃的空悬在炭火上方,衣袖滑下来几分,露出同样细弱的手腕。
霓凰看着与久远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这个人,有些怔怔。
察觉到她的目光,梅长苏垂首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拢入袖中。
这时,门廊房檐处一声轻响,屋内两人都听见了,齐看向对面的门梁。等了一刻,却又是寂静一片。嵌在门框里的隆冬的灰色天空,像是一幅静默的古画,隔了十几年的光阴,仍是闲闲的挂在那里,丝毫不理人世沧桑巨变。
霓凰侧头去看梅长苏,见他俯身去倒茶,像是方才的声响只是听差了,但唇角泄露出点点笑意。
她猜到是谁。
接下他递过来的茶杯,霓凰直言问道:“我该回云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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