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张海客只好禁言,谁知张起灵却开了话头。
“可惜了,”张起灵叹口气,“原来的挺好看。”
什么?张海客惊讶地张开嘴,族长这是在说他本来长得挺好看?张海客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面具戴得太久了,久到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原来的脸。
然而难得的自我感觉良好被张起灵一声轻咳打断。
张海客从自我陶醉中醒悟过来,看着对面那人依旧在翻看文献的专注模样才意识到族长刚才只是跟自己开玩笑而已。
张海客讪笑一声,理理思绪,言归正传道:“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说着话,他就将一个小包裹放到桌上:“族里传下来的东西,我想着你会需要,就带了点过来。”
初见那一年,他看着那个特别孤僻不爱说话不爱和其他小孩一起玩只爱发呆的人,心生好奇。
放野那一年,他追着那个瘦小孩子的步伐,想要帮助他,最后却还是他放血救了他们一行人。
后来许多年,他知道那个年轻人扛起所有责任,孤身行走于各种艰险之中,直到今日才回家。
闻言,张起灵也只就微微点头,并没有赏脸看看张海客带过来的东西,只留下一脸献宝模样的张海客被冷落到哭丧着脸。
“你就不好奇我到底带了什么?”张海客指着那些东西等了半晌也未见张起灵回应只好任命地自问自答道:“带给吴邪的。都是他喜欢的。”
说到吴邪,张起灵终于有了些许反应,轻轻地“嗯”了一声。
张海客见状道:“我都是打着你的名义从族里拿的。这样即使族人问起来我也不怕。”
一副想让族长背黑锅的得意表情被演绎在假吴邪的脸上,一瞬间张起灵就开始想念刚出门没多久的真正的天真吴邪。
张起灵轻轻蹙眉,转移话题道:“族里长老怎么说?”
“你才是族长。”张海客的语气严肃起来,提醒着张起灵在族里的权威与地位。自小他就认为张家外族可以更加自由地生活,本家规矩繁多,很多事情压得人太紧。而压在张起灵肩头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譬如当年襁褓里的婴孩接受着张家最全面也最艰苦的训练,譬如被族人推上族长之位成为家族的替死鬼,譬如在失忆与困苦,绝望与伤痛中依旧为世界守护那个秘密。
直到他遇见吴邪。
而眼前他和吴邪的事,族人断然不能一致赞同。族里长老给张起灵的压力实则更大。
但是想要活得自由一些,就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一个人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赞同。
“这么多年,你也该歇一歇。”
或者说为自己活一次。
张海客眼里难得地露出一种名曰沧桑的表情:“还习惯吗?”
眼前的张起灵面容清秀,除了那种不健康的病态白之外,看起来甚至比吴邪都年轻。不知道内情的人也许会羡慕他的年轻与活力,但是他的心里却像是活了几千年。
除了苍老就是苍老。
这孤独的百年,他就一人行走在这人世间,为这家族的秘密次次涉险,屡次奔波。从来没有机会看一看那些曾经山明水秀的风景,从来没有真正品尝一番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从来没有享受过普通人看似平淡却幸福的一天。
他在为这个世界流血流泪,却永远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像一个流浪的旅人行走在陌生的城市,那里的一切都是他所不熟悉的。他顶着朝阳黄昏,看着人来人往,听着各种方言,却无法真正地融入到这个世界。路有许多条,人有千百万,他却永远不知道家在何处,自己该回到谁的身边去。
没有人体会他的悲凉,没有人关心他的感受,等待他的也许只有无尽的苛责与责任。
他带上蓝帽衫远离人群,又奔赴到下一个战场,开始浴血奋战。放在张起灵肩头的永远是“没有时间了。”
他赶在“没有时间了”的前一刻将自己关在那深不见底的青铜门后,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的阴冷与孤苦。
没有人知道他在阴暗的地底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熬过那只有黑暗陪伴的十年。
直到吴邪用尽所有努力接他回家。族人也许只会感慨秘密再一次被守住了,敌人也许会更加憎恨他的强大。
可是没有人会问一声张起灵:突然一下子接受十年来的变化,你习惯吗?也许作为铁三角之一的胖子都没有问过。
十年前所接触到的物品、人们交流的方式及习惯,社会的生活理念,在出了青铜门之后一夕之间都变得与十年前截然不同。
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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