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月萝走了好一会,李风才恍然醒过味来。
他为什么要听这丫头的?
她是谁?
她以为她是谁?
哼!他就不听,他的店,由他做主,什么纹胸,统统见鬼去!
正想着,一个圆乎乎的脑袋突然窜到他眼前,吓了他一跳。
“嘿嘿,月萝叫我来问顺,你是不是想反悔,你不会的,会乖乖听话的,对吧?”苏兰裂着嘴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本该是最无害最友好的笑容,可是看在李风眼里,却如同讨债的恶鬼一般。
一股寒意,从李风的脚底,迅速升起,直达头顶。
苏兰恶劣的拍拍他的脸,“知道怕就好,我们又不是让你作奸犯科,你用不着一脸的防备,你只需要知道,跟着我们有肉吃,这就够了。”
李风被她这一吓,总觉得这两个女子的监视无处不在,也不敢腹诽,更不敢偷懒。再说,他心底深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憧憬跟火花,也许……可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说不定。
从李家布坊出来,沈月萝跟苏兰在街上游荡。
来往好多软轿都朝着城门口而去,苏兰心里惦记着诗会,沈月萝却惦记着怎样让沈婉吃下鬼子姜。
两人在各怀心思的街上走着,路遇一酒楼的****,正遇上有人吵吵。
沈月萝拽住着急要走的苏兰,两人躲在拐角偷瞄。
吵架的是两个人,一个胖子,腰上系着油乎乎,脏兮兮的围裙,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一个有些驼背的老者,骂骂咧咧,嘴里还不干不净。
只听那肥胖子嚷嚷,“小老儿,你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明儿就让你卷铺盖滚蛋,好好做你的管事,把店里管好就成了,哪来那么闲筋操爷的事,我告诉你啊,再啰嗦一句,休怪我的不讲往日情面。”
那驼背老儿被骂的脸色可难看了,但似乎对这胖子有顾及,忍着怒火,软声软语的劝道:“你看你这人,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急个什么劲,你今儿送来的猪肉确实有味道,万一客人吃坏肚子,或是尝出味道不对,这不是砸招牌嘛!你好好想想,要是我们的生意垮了,你不也跟着受牵连吗?”
肥胖子呸了一口,“你少胡说八道,我送来的都是新鲜猪肉,从沈家屠宰作坊拉的货,我一连送了十几家,都没说有问题,就你挑剔,这样那样的,你也不想想,沈家的货能有问题吗?就算有问题吃坏了人,谁敢吱声,打不死他!”
可怜的驼背老儿,一肚子气发不出,还被他恐吓,只感觉自己要晕倒了,惧怕沈家的名声,打碎了牙,只能往肚里咽,“那……那……”
“那什么那,赶紧让人将货抬进去,我还得去送下一家呢!”肥胖子不耐烦的吼来吼去。
管事的也无奈,招来两个伙计,抬着肉进了门。
肥胖子身边有辆驴板车,上面堆着小山高的猪肉。送完了这家,他赶着板车,又往前去了。
沈月萝拉着苏兰追上那板车,乘肥胖子不注意,低头闻了闻,果真有异味。
两人在一个转角处,跟胖子分道扬镳。
苏兰很奇怪她的举动,正要询问,沈月萝根本顾不上她,拖着她左拐右拐,朝一条不起眼,脏乱差的小巷子快步走了过去。
那是最初周胜带她去的劳力市场,她在里面找到上次那三个人,对他们说了一番,三人点头。
临出城时,沈月萝找到一家酱菜的铺子,好不容易寻到一坛子糖醋鬼子姜。
总共称了二斤,用油纸包着。
跑了一个上午,苏兰早饿了,一看她怀里抱着的鬼子姜,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拿。
沈月萝打掉她的手,“你要不怕放屁出丑,只管吃个够!”
苏兰灿灿的将手缩了回来,“不给吃拉倒,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跟那几人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预感的事情还没发生,不适合现在说,总之,转这一圈子下来,我发现永安城的大小酒楼,有七成以上的店铺,他们用的猪肉,都是从沈家那里拿的,刚开始也许是自愿,但用着用着,估计有很多是被迫,沈奎老谋深算,知道自己光有钱不行,攀一般的小吏也不行,索性一口吞个大的,有了与永安侯府的联姻,他在永安可就再无敌手了!”
苏兰听的咋舌,“你说的好深奥,我只听懂了一半,呃……你该不会是想正式跟沈奎宣战吧?”
“宣战?你以为我闲的蛋疼呢,咱眼下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跟他斗?拿你吗?”沈月萝瞪她一眼,“我的意思是,想在永安的商界分得一杯羹,等于从沈奎嘴里抢食,我会抢的,但不是现在,我在等一个契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苏兰看她傲娇的小模样,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冷颤,“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饿了,给我买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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