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萌不断地自我催眠着,她后背的衣服已经全湿了,不知道是被汗水浸湿的还是被血水浸湿的。沙漠地区昼夜温差大,她又穿得单薄,刚刚在奔命倒不觉得,此时停下来了,她冻得牙齿都在打架。
听见这诡异的声音,向则辉才反应过来,忙把身上的浴袍脱下来,裹在甄萌身上——他有穿着睡衣睡觉的习惯,起床的时候又随手穿上了浴袍,现在脱了浴袍还不至于光着身子。
凑近了甄萌,向则辉才觉得房间里的血腥味浓郁得很不正常,一开始他以为是外面渗进来的,现在才发现,这血腥味好像是从甄萌身上发出来的。
此刻的情况不允许他多做停留,他帮甄萌裹好浴袍,退开,然后才问道:“甄萌,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隐约想起在甄萌扑向他的同时似乎响起了木仓声。
血腥味这么重,说没受伤反而太假,甄萌说道:“可能是……下楼的时候……腿在什么地方刮了个口子……有点大。”
“刮了个口子?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刚刚一直在……在跑路,伤口没能……愈合而已,这个时候……已经不流血了……”
这话可信度高,甄萌又说得诚恳,向则辉不再怀疑,只是皱眉看着外面的天色。
甄萌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若不是她一个劲儿地提醒自己,估计早就晕过去了。
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很慢,无论是向则辉,还是甄萌,都从来没觉得时间竟然会过得这么慢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透气窗外终于传来了开罗特警的喊话声,大概是用高音喇叭喊的,向则辉听得很清楚,他惊喜地转过头问甄萌:“是救援部队到了吗,是救援……”
欣喜若狂的声音在看清楚甄萌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借着微弱的晨光,甄萌那一身斑驳的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向则辉看得目眦欲裂,他扑过去,抬起的双手却不知道该往甄萌身上哪里放,颤抖着声音问她:“甄萌,甄萌?你还好吗?甄萌!”
数十声的呼唤后,甄萌终于勉力睁开了眼睛,视野一片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好一会儿,这些不适的症状才减轻了些,她没有管向则辉的询问,而是集中精神努力辨认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她现在浑身难受,思维也迟钝了许多,好在喊话一般会重复数遍,她终于听懂了,她对向则辉笑了笑,说道:“向总……我们,我们就快得救了……”
她以为自己笑了,但其实她只是把眼珠子转到了向则辉的这边而已。
她的声音小得近乎耳语,向则辉要凑得很近才能勉强听清。
“现在……可以出去求救了……”
“好。”向则辉点点头,就要俯身抱她起来。
明明已经虚弱不堪的甄萌却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用一种哀求的口味说道:“向总……我求求您,求求您一件事情……”
向则辉这会儿的心情复杂得要命,别说她求一件事了,她就是求一百件事,也是满口答应:“好,你说。”
一个救了老总一命的员工说:“我求您一件事情。”
能是什么事情呢?无非是升职、加薪、允她一个前途无量的未来。
可当甄萌把她的要求说出口的时候,向则辉惊呆了。
她说的是——
“我求求您……不要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我爸爸妈妈。”
向则辉愣住,班上,他才紧着喉咙说:“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
哪怕是上班时间被总裁撞到崴了脚,也算是工伤,家属都有知晓的权利,更别说帮总裁挡了木仓了。
“求求您了……”一整个晚上眼泪都没流出过眼眶的甄萌一下就哭了,她紧紧地抓着向则辉的衣袖,泣不成声,“有一句古话叫……人生、人生除死无大事。既然不是大事……没有必要让我爸妈知道……求求您了向总。”
“你把、把事情告诉了他们也没用……我爸妈的、的护照还没办下来……他们知道了,除了在家里哭以外,什么都不能做……求求您了向总,我妈妈会哭死的。他们一直……一直都反对我一个女孩子……出来工作,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出了事,他们会后悔死……”
“我不会死的向总……子弹没有打进我的身体里,只是擦伤而已,血……血也早就没有流了,也不痛了,所以我不会死的,我会活下来的……”
她在说谎。
背上的伤还在折磨着她,而且越来越痛。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沉,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
但是她不能晕,向则辉还没答应她,她不能晕过去。她强打起精神,继续游说他。
“求求您……不要告诉他们。我妈妈那个人胆子特别小……之前、之前我还在上学的时候……电视里,新闻报道一个人在阿。富。汗教书……我、我跟我妈妈开玩笑,说我毕业以后也去阿。富。汗教书……我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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