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先回去,明早再来。”
日本医院不仅管饭还不用家属陪护,所有的治疗操作和护理全部由护士完成,护士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还总是笑盈盈的。林雨豪爸爸戴着心电监护仪躺在病床上,旁边床的老太太正在给老头儿削苹果,日本本州东北部山区出产苹果,青森县的富士苹果尤其好吃,隔着帘子,林雨豪爸爸听到老太太正在给老头儿喂苹果。
“多吃点儿,吃了苹果就好了。”老太太说。
“你给我揉揉腰。”老头儿说。
“好,是这里吗?”
“再往下点儿,用点儿力。”
“好,往下点儿,用点儿力,怎么样?舒服吗?”
“嗯,舒服,总躺着腰疼。”
“坚持一下,过几天就好了,出院后咱俩一起去洗温泉。”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不着急,我再陪你呆一会儿。”
“快走吧,你走了我好睡觉。”
“那好吧,我明天一早过来。”
“不用那么早,中午来也行。”
“还是早晨来吧,我给你带你最爱吃的熏肉三明治。”
“好吧。”
日本妻子不论年龄大小,对老公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衣食住行照顾得无微不至,有工作的妻子也是这样,因为日本女人从小就接受的这种教育。
林雨豪爸爸不禁想起去世不久的老伴儿,老伴儿是个能干、泼辣的女人,年轻时在纺织厂工作,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却很能吃苦,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一年,林雨豪爸爸单位分房子,他是讲师,却和助教一样分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林雨豪妈妈不干了,硬是率领一家老小占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林雨豪爸爸望着墙上的壁灯,心想也许不回日本她还死不了,没来日本前,在中国也挺好,穷归穷,她那边的亲戚朋友在,起码能走动走动,遇事也有个商量,都是我害了她呀!说到底,人到哪儿还不就是个吃、穿?吃得好一点儿、穿得好一点儿又能怎样?
人有病就容易瞎想,躺在病床上,陈年往事像演电影一样浮现在林雨豪爸爸眼前。小时候,村口的场院是孩子们的天地,场院中央有一棵老槐树,树上架着高音喇叭,秋天刚收获的玉米堆成了山,孩子们躺在玉米堆上,从早玩到晚。大学毕业后认识了林雨豪妈妈,那是1958年夏天,林雨豪爸爸记得很清楚,她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一条黝黑铮亮的大辫子拖在身后,脸也晒得黝黑,人长得很漂亮。刚开始处对象时,她娘家人还不同意,不单单嫌他穷,主要因为他是日本人。
“唉,跟我真是一天福也没享。”林雨豪爸爸自言自语道。
“爸,你说什么呐?”林雨豪问。
“没说什么。”
“快吃药吧,吃完药睡觉。”
“好。”
林雨豪爸爸看着儿子,儿子长得像妈妈。“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年轻时还好说,老的时候,老伴儿不仅是个伴儿,更是彼此的精神支柱。夫妻间相扶相老过一生是一件人生幸事,现在一些年轻人流行闪婚、闪离,言语不和就闹离婚,其实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王哥家
池田助教是庆应义塾大学医学博士毕业,他家庭条件很好,父亲好像是哪个大公司的董事。池田助教三十多岁还没结婚,自己买了一套公寓,每天早来晚走,数他带的留学生最多,和本国学生相比,留学生不好带。
“池田先生,这两张病理组织切片我怎么看不出区别呀?”李梦华用英语问道。
“嗯,我看看。”
看切片是一门功夫,不是一年半载能学会的,组织切片看错了,良性诊断成恶性或者恶性诊断成良性,那是重大医疗事故。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有的肿瘤病人治好了,二、三十年没复发,保不准就是当初诊断错误了。看切片是病理诊断的基础。
“李桑,你看这块切片组织边缘清晰,分化度较高,另一块边缘模糊,属于低分化,仔细看有差别的。”池田助教说。
池田助教总是耐心细致地为学生讲解,一些实验技术更是手把手地教。相比之下那两个讲师则没有多大的耐心,崛江教授更是很少进实验室,崛江教授从来不做实验,实验都是由下面的老师带着做。
“哦,我看出来了。”李梦华说。
“李桑,尤素福说他下午有事,下午你去看PCR仪吧。”池田助教说。
“好。”
尤素福是孟加拉国留学生,他和费迪南不一样,他经常出去打工。PCR仪是免疫组化实验的一种仪器,免疫组化全称叫做免疫组织化学染色,是分子生物学的一种实验技术。病理科一共有三间实验室,李梦华这段时间主要在PCR实验室工作,PCR实验室不算太大,分“试剂准备区”、“标本制备区”、“扩增反应配置区”和“产物分析区”,各个区之间相互隔离,中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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