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听了话,给驴屁股狠狠抽了两鞭子,驴子甚至小跑了一段路。
云丽丽还想追,起来一个趔趄摔倒,再起来就没跟上。
叶存山捂住云程耳朵,不让他听后头那些恶意浓烈的谴责与诅咒,前头车夫都听不下去,“小小年纪,怎么嘴巴这么毒?”
叶存山跟云丽丽来往不多,以前族兄弟偶尔碰到,会听叶忠夸云丽丽温柔懂事。
那时叶存山是不理解这个“温柔懂事”的性格,是怎么在云家培养出来的。
云仁义两口子性格都有很明显的劣根性,他家四个孩子在这种环境里,也被养得各有各的特点。
老大圆滑,老二苦干,老三“温柔”,老四哭包。
当时就有人说,云丽丽那个性格在云家难得。
有人要叶忠防着点,别是装出来的。
叶忠说:“真装,能装那么多年啊?”
现在看来,也不是没可能。
没事的时候,有人捧着伺候着,谁能被逼出这一面?
等到走远了,后头的声音变远变淡,再听不见的时候,叶存山放下了手。
存银从后面探头,给云程芝麻糖吃。
云程坐车不吃东西,坐驴车也不吃。
他说:“没事,就是没想过她会求到我这里。”
他的性格很难去主动坑害别人,真的什么都不做,良心也难安。
所以他会要云仁义家签欠条还钱,也不让他家有人能接触到造纸、织毛衣的活。
这一步是要耗着比命长,云程甚至做好了三五年以后,再看结果的准备。
云仁义重利益,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变好变富裕,就他家里还原地踏步,他会着急。
都说家和万事兴,哪里有经常吵架的人家,还能和和美美的?
没想到还挺快的。
叶存山看他眼睛没大情绪,确认他真没事,也松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
然后给云程讲了下吃过酒以后去云仁义家的场面,闹哄哄的。
存银在后头听八卦,给他俩说:“叶忠哥已经不在造纸作坊干活了,他拿回聘礼退了亲,不等云仁义说这事,他就找旺祖哥辞了工。”
里头怎么谈的,存银就不知道。
他也是要回村吃酒,今天一起赶回来的,酒席上没人说太多这晦气事情,是提到婚期时顺便带一嘴。
云程觉得也可以,不然叶忠煮树皮久了,知道他即使进了造纸作坊,也不会受重用,还有后头的麻烦。
到县里,驴车能送他们走一段。
中旬县试,照例,陪考人员多数聚集在县衙附近,等着考生出门。
街上百姓出行有序,小摊上的吆喝叫卖声都比平时低,怕吵到考生。
他们找了个饭馆应付晚饭,送存银回纸铺,路上叶存山带云程去了干货铺子,挑挑拣拣买了一大包盐水花生。
旁边伙计看得眉头直跳,“可不兴这个挑法,这样挑要加钱的。”
叶存山让他加,伙计这才称重,最后贵了二十文给他俩拎走。
“走得急,忘记在庆阳家里拿了。”叶存山解释。
云程对这花生就不感兴趣了,要不是为了沾喜气,他要花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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