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叶白无力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是我自己在换烛台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撞上的。”
“你什么时候撞到的,我怎么不知?”夏阳政转过身走到床边担忧问道,“为何不叫醒我?”
“我的房间与殿下隔了那么远不好打扰殿下。”叶白忍痛微微往内移。
“你为什么要回房,在我那不就好了?”夏阳政却没发觉,再靠近了些。
“殿下此话何解?在下昨夜一直都在房中,未曾踏出半步。”
“怎么可能!你昨夜明明与我在一起。”夏阳政握住叶白抓住床褥的手。
“殿下是做梦了罢。”昨晚的一切就在这瞬间袭来,叶白不禁皱了眉躲开。
“华……”夏阳政算是明白了,“想来我当真是做梦了,做了一个白日梦!”
夏阳政哼笑着松开了手:“那你就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了!”
夏阳政会意后,心里立刻凉了。母妃的离世、叶白的忌嫌疏远让他万念俱灭,没想到叶白竟避他如猛虎。你既随了我却又骗我,好似我是这世间最腌臜的东西,我堂堂一国皇子,你待我为何物?
他安慰自己,虽不能朝朝暮暮可也曾经春风一度不是?也该满足了!本就是不可能的,怎么就可能了呢?华敷,你狠,你真狠!至此之后,我心中再无你叶白、叶华敷!
身体的不适,那处的异感让叶白很惧怕,自己没有制止夏阳政竟还迁就了他,与他做了这等事情。天理不容、人伦不容,世道不容!父亲在天之灵绝是在唾骂自己——怎生了这等不肖子孙,简直是畜生!孽子,孽障!
夏阳政刚刚说的话虽然小声,可是练武之人耳力好,他都听到了。原来如此么!
太子薨而夏阳政治水有功,再者万贵妃也薨了,今上悲痛不已,于是不顾皇后党羽大臣的阻挠,下旨立夏阳政为惠和太子。
夏阳政被册封为太子,贺芳铭等人都为他庆贺而在贺芳铭家摆席庆贺。叶白没有来,史青存也没到。他们几人虽不喝青楼的酒,平日里却是常常把酒言欢的。
酒过半巡,夏阳政借口方便离了席,一人独自走在贺芳铭家外的林子里。看着天边的明月,心里沉闷,抑郁不去。
走着走着,夏阳政察觉有人跟着他,却发现是杜方。
“你不必管我,想必你也知道一切了。”夏阳政道,“我皇兄已死,你也不用跟在我身边了,你要走便走罢。”
“你喜不喜欢我?”杜方问。
“有喜欢的。”夏阳政顿了顿而后苦笑道,“不过你可能不稀罕,因为我想把你当成另一个人来喜欢。”
“有喜欢那便可。”杜方其实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不喜欢夏阳政所以他一点也不曾介怀,甚至想看看究竟会如何。
夏阳政看着杜方,心里暖暖的,鼻子有些酸。
“谢谢你,杜方。”夏阳政苦笑。
夏阳政把账本的事交给了王翮与贺芳铭,董钟亭还是在查三皇子的事。然而当上太子还没过上几天舒坦日子,夏阳政还等着今上下旨立刻住回宫里,平川又出问题了——新修的坝塌了!
于是夏阳政再次启程离京,贺芳铭等人留守京城。叶白对夏阳政避而不见,不再与他同去,夏阳政对此也不理会,随他去了。
夏阳政一到平川就兴师问罪,“李郡守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官也是疑惑,最近的水势也不见大,原本修得好好的坝怎么就被冲毁了?”
“难不成是有人偷工减料?”夏阳政捧着茶盏斜眼扫向郡守。
“殿下要明察啊!下官作为父母官绝不会行此恶事!”
夏阳政冷哼一声,想着这郡守怎么看怎么不是清官的样子,可也不见贪污的行径,可疑的很。
“殿下。”看到那郡守下去了,屋内只有夏阳政与自己两人周小福才跪下禀告。
“何事?”夏阳政奇怪地看着周小福,这,很少见。
“来时叶公子与奴才说了一些话,说李郡守极有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人。”
“他如何知道的。”夏阳政皱了眉,心里头也有了些猜测。
“这是叶公子让奴才捎给殿下的信。”周小福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呈给夏阳政。
叶白在信中说他与董钟亭暗地里翻查过平川多年来的税收,账本上的数目与他在平川打听到的有许多不符。再者,发现这李郡守是廷尉张大人的门生,而这位张大人又是皇后的外戚提携上来的,让夏阳政对李郡守多加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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