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禅师抽出长剑,唐德直直地倒下,到死都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眼前这个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大力愣头青,怎么就突然取了自己的性命呢。
巨大的压力退散,宇文禅师现在只想坐在地上躺着大喘粗气,虽然仅仅只有几个回合,可是每一刀每一剑他都用尽了全力,生死搏杀的感觉真是美味,也真的很消耗体力。
生平第一次杀人,有些犯恶心,但是又很爽,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回过神来,看向马车的另外几个方向,余光瞥见了窗口,不再是涟漪,而是南阳公主,她对宇文禅师笑了一下,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担心。
宇文禅师看向马车边上另外的战场,一阵阵的刀剑相接声此时才传到他耳中,长期训练装备精良的南阳公主卫队,对上禁军翘楚骁果营的百战老兵,一时间都打得难分难解。
可是此时宇文禅师突然加入战场瞬间打破了这种平衡,他先是靠近其中打斗着的一对,上前一剑捅进了骁果营士兵的后心。
第一次杀人之后,第二次显得如此的顺滑,甚至刚才的恶心感也消退了许多。
他与站着那人眼神交流一番,随后迅速行动,一人一边,十多息的功夫,便帮助马车边的另外两人杀死了对手。
他们五人向着王显的方向过去,想要一举消灭令狐行达这一小股追兵。令狐行达与王显激战正酣,二人都是功夫好手,一时之间杀得难分难解,你来我往之间只留下一阵刀剑碰撞的脆响。
令狐行达也在分神看着其他人的情况,如今见势不妙,他想要上马离开,可是却被王显死死缠住。
他与王显身形交错之间,另一对交战着卫队成员和骁果营士兵正靠近过来,王显挥剑袭来,他顺势一退,却是一刀砍在了身边那卫队年轻人的脖子上。
抽刀而出,鲜血泵出。
“曹安!”宇文禅师身边的几人呼喊出声,看着自己多年的同僚和手足兄弟殒命,他们瞬间气血上涌,本就迅速冲过去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在宇文禅师的视角看来,他们简直就是扑过去的。
其中一人焦急地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曹安,其他几人则开始帮助队友多打少,宇文禅师则是趁机站到了令狐行达以及王显的身边。
似乎曹安的死对于王显和令狐行达的战斗没有丝毫影响,两人依旧全力挥动着兵器对砍着,只是下一瞬,令狐行达就绷不住了,怎么突然队友全都没了,南阳公主的私人卫队竟然这般强大吗,难道我令狐行达要葬身于此了吗。
尤其是当宇文禅师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令狐行达感觉自己身后一阵恶寒。
身前的王显不断进攻,身后则是那小儿在寻找机会下黑手,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伴随着王显一剑挥下,令狐行达堪堪挡住,顺势向后一跃,远远地落在马上,他狠狠一拉缰绳,马儿吃痛高高抬起前脚,正要开始飞奔。
令狐行达突然感觉腰间一寒,回头一看,竟然是宇文禅师,他的身形相对要低一些,追身后来一剑刺过来正中他的腰腹。
马车上的南阳公主也在密切关注着战团,仅剩令狐行达一人的时候她便已经带着涟漪和梦儿下来了,如今看见宇文禅师一剑刺中令狐行达,他大声叫好:“好,禅师且慢,让母亲来。”
令狐行达已经掉落下马倒在地上,宇文禅师正准备补刀便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于是他停下动作。
王显带着几人上前强行拿走了令狐行达手中的长刀,将他按在地上跪着。
南阳公主走近前来,高高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宇文禅师的头,随后从他手中拿走了长剑。
“令狐行达,那日你亲手缢死我父皇,可曾想到今日!”南阳公主眼中含着泪光,大声说着。今年初春,在那江都的龙船上,便是令狐行达亲手将隋炀帝吊死了,时过境迁,今日他竟然落在了自己手中。
一想到父仇即将得报,她握着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杀父大仇在身,令狐行达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难逃一劫,如此说了一句便抬起头,等着南阳公主砍过来。
“怎么,你这后宅妇人,不敢动手么?”令狐行达盯着南阳公主身上隐秘处,眼神淫邪,嘴里则是质问着。
“禅师,你来替母亲。”她将剑递给宇文禅师。
宇文禅师接过长剑,换做是平时若是南阳公主让他砍人头,他怕是下不去手,可是如今刚刚杀过两个人,眼前这个还是同自己有生死大仇的令狐行达。
宇文禅师举起长剑,来到令狐行达身边,重重挥下,人头顺势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见到这场景,他身边的南阳公主抽泣起来,还在小声呼喊着父皇,随后便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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