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就是人有了妄念才会做。
她从姨母身边婢女处得知谢宣将来江州,于是她告知姨母要回乡一趟,提前离开谢家,只想先一步来到江州。阮珏已打定主意,只要谢宣有意,她愿意嫁他为妾。谢家人多眼杂,有些话只能在外才能说个明白。
阮珏刚离会稽,路上就遇到琅琊王一行。
她突然就想起了几年前那一桩旧事来。
听说当今天子身体孱弱,非强健长命之相。四大门阀背后各有计较,琅琊王便是皇亲中最有希望的那个。阮珏心想那份恩情若是被司马邳承认,或许可能让她封个县主,阮氏虽未士族,祖上也曾出过名士阮籍,为何他的后人却只算寒门她忿忿不平,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希望便落在司马邳身上,便是不能封县主,或者他有办法说服谢家。司马氏再是衰弱,也仍是皇族。
一路上阮珏跟着琅琊王的车队,未遭驱赶,表明身份后,司马邳还召她来问了几句情况。
阮珏趁机约他今夜见面。
天色昏暗,树下相见,她于年幼时就知司马邳性情十分怪异,因而并未虚言客套,将自身困境告知,说着说着真就伤感自怜起来,含着泪问他是否可以助她。
司马邳静静听她说完。
阮珏见他神色温和,便多了丝冀望。
司马邳忽然笑道:“你对谢宣如此情深宁可为妾也要嫁他”
阮珏点头。
司马邳嘴角弧度加深,“如此美貌女郎,本王见了也心动,谢宣莫非是个木头。要本王帮你不是不可,但只凭那一份恩情可不够。”
阮珏心砰砰直跳,羞赧不已,耳边听他道:“若得一夕之欢,我便去帮你说服谢家。”
阮珏面红耳赤,忽而脸色又是一白,摇头拒绝,“不行,这绝不行。”
司马邳嗤地笑了声,转身就要走。
见他袖袍拂动的一刹那,阮珏脑中一片空白,脑子还未转过来,手已经先一步伸出拉住了他。
司马邳转过脸来,眉目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我……并非不愿,”阮珏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耳垂红如滴血,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量,轻声道,“成亲前只要留着清白,其他……随你如何,日后……”
久久未有回应,阮珏缓缓抬头,只见司马邳修长手指已到眼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阮珏怀里仿佛揣着只兔子,一下下撞击胸口,让她头昏眼花。
忽然禽鸟扑动翅膀,打破了寂静,一个黑色圆物破空袭来,狠狠砸在她的额头上。
阮珏想到此处,额头似乎又疼起来,她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心潮起伏,一时间也理不清此刻心中的感觉,是解脱,亦或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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