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坚决地说:“水路不行,就雇辆车,我们走旱路。”
汪英一副为难的样子:“公主,能不能等生完孩子再走?到那时,局势也稳定了,车、船都好雇了。”
“我就是担心路上拖个吃奶的孩子累赘,所以才急着上路呀!”其实她是想让李世民亲自看到孩子的诞生。
汪英眼睛一转,答应着出去了。
吉儿焦急地踱来踱去。一会儿,她累得气喘吁吁,抚着隆起的肚子,愁眉苦脸地坐了下来。
突利看她焦急的样子,也感到心烦意乱。他来到街上,找了家酒店,要了一坛酒,自斟自饮起来。突利内心如焚,他十分担心独自领兵作战的那燕,虽然她是女中豪杰,能文能武,可她毕竟还小,万一有什么闪失,自己如何回去向三叔颉利交待?原以为把吉儿送到江都就万事大吉,谁料想一晃就是几个月,怎能不急人呀!
他喝着酒,突然听到邻桌有两人议论着。
一个问:“这几天接到生意没有?”
另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喝完杯中酒叹道:“唉!半个月都没接到了。”
那人又问:“瓢子漏了?”
“瓢子倒是好的,就是没人上啊!”
那人颇有同感地说:“这年头,还有谁要出门呢?码头上的瓢子都排得满满的,连个问价的都没有。我看,要是靠行船过日子,”他用手指夹起一颗五香花生米,往嘴里一抛,才发出了感慨:“难噢!”
大胡子倒满酒,道:“往年我一年要跑好几趟通济渠。现在我连‘羊肚子’都跑不上。”
“山阳渎。”那人不客气地纠正道,“羊肚子,哼,还牛肚子呢!”
突利兴奋起来,赶忙过去与船家商定好起程时间,然后急匆匆跑回汪府。
天已经黑了下来,屋里燃起了蜡烛。烛火跳动着,忽明忽暗。吉儿仍独自坐着,满脸忧戚地等待着汪英。
突利把雇到船的消息告诉吉儿后,她竟有些激动了,眼眶红红的。忽然,她又觉得奇怪,问突利:“真是怪啊!汪英怎么说雇不到船呢,难道他在使什么阴谋?”
突利低头思忖了一会儿,也觉得不解,只好劝慰吉儿:“我已与船老大约好,明天一大早起程,尽快离开这里。”
吉儿点点头。
正在这时,汪英回来了。一进门,他就抱怨不休:“公主,真是流年不利呀!车夫跟船家一样,有钱也不肯赚。”
“没有雇到车?”吉儿问。
“是呀!”
“没有雇到正好!”吉儿说完望了一眼突利。
“公主不急着走啦?”汪英嘴角流露出了笑容。
吉儿摇摇头道:“走!今天突利在码头上遇见一艘去洛阳的船,已经定好,明天一大早就开船。”
汪英愣了。
饯别宴后,已是深夜。吉儿正要歇息,一名侍女托着汤药进来。吉儿接过,喝了两口,不禁眉头皱起:
“怎么这么苦?”
“这就是大夫开的‘安胎补体益母汤’,小姐每天晚上喝的就是这个。”侍女道。
吉儿不由想到汪英故意不给雇船,疑心又起,道:“太苦了,我喝不下。”于是把药又递给侍女。
夜深了,吉儿难以入眠,只觉得头晕眼花,虚汗淋淋。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不停地做梦,直到黎明时,她再也忍不住,呻吟起来。
突利闻声赶到,见吉儿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不由焦急起来。汪英这时也走了进来,见状,急急地对突利说:“殿下,你照顾好公主,我去请大夫。”说完,又急急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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