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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钟敲响第六十下,万春山的围场又驶入一辆精美的马车。
车里坐着邬清月,一脸气呼呼的,这个姑娘总是生气。
她想要几张白狐皮,早前就说好要来的,只因迟了一日,守卫的禁军便不允她入内,理论了好长时间,气的她咬碎一口银牙,最后还是花钱请人通知了哥哥方才被放入。
她不是不知这里的规矩,而是一向跋扈惯了,遇上不如意那都是别人的错。
“哥哥,我好想要三张白狐皮做披风的滚边和昭君套,去年那个旧了。”
她的哥哥邬至鸣很头疼,敷衍的嗯嗯两声,算是答应帮她捉那劳什子白狐,那玩意是那么好捉的么,就算捉到也不一定保证就是白的呀!
兄妹二人在这里磨磨蹭蹭,此地又与曲水亭相邻,而良骁正带着庄良珍徐徐走来。
他走的不快,尽量配合步子迈的小的女孩,又为她整理被风吹皱的帷帽纱幕,亲昵而自然。
此刻就站在曲水池畔的邬清月完全傻眼了,一把推开邬至鸣。
这个站在表哥身畔的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庄良珍!
她要疯了,怎么又是庄良珍!
贱婢!不是找好金主了吗,现在这样跟表哥算什么?别以为这里不是上谷就没人知道她那档子烂事!
邬至鸣倒未注意神情古怪的邬清月,笑盈盈上前与良骁寒暄,目光若有所思扫过隐藏在纱幕中的女孩。
“这位是?”他问。
“她是庄姑娘。”良骁这么说。
邬至鸣对庄良珍礼貌的颔首,又看向良骁:“待会子我们一起行动吧,昨天我就找你,可惜慢了一步。”他很想在皇上跟前露脸,希望表哥能帮个忙。
庄良珍注意到面色不善的邬清月正一步一步靠近,良骁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将邬清月与庄良珍隔开。
却听邬清月夸张的叫了声,这一声太尖锐,直接打断了邬至鸣下面的话。
她指着贴身丫鬟迎双笑道:“你这丫头,适才摔了一跤问你有没有事,你偏说没有,鞋子破了你都不知吗?”
迎双吓了一跳,慌忙将脚缩进裙底,她的鞋是新的。
不过姑娘说是破的就是破的,她下意识的咬住唇。
“奴婢就是奴婢,上不得台面。破鞋,就该扔掉!”邬清月格外加重“破鞋”两个音,“还不快滚!”
迎双一叠声称是,战战兢兢跑走。
好一番指桑骂槐。
邬至鸣满面绯红,轻咳一声,姑娘家一口一个“破鞋”像什么样子!
“清月,在表哥面前不得无礼。”他呵斥。
邬清月这才心满意足转首,拉着良骁衣袖娇憨道:“表哥,让你见笑了,迎双有时候就是不懂规矩。”
破鞋,就该扔掉!
哈哈哈,庄良珍应该快气死了吧!
被她当着两个男人面讽刺为破鞋的女孩轻轻撩起面纱,露出一张仿若花瓣含露的明艳脸庞,那瞬间似乎连阳光都明媚了几分,邬清月微怔。
邬至鸣看呆了。
“秋阳暴烈,别晒到。”良骁抬手为她整理。
庄良珍看着邬清月慢慢道:“男女授受不亲,知道的人觉得你们表兄妹感情好,不知道的难免要怀疑女孩家的礼仪,”她和和气气的,“你看你,把表哥袖子都扯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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