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聂铮眼睛真毒,说的还真没错。
&esp;&esp;小时候家里特别吵,可这世上哪有不吵的红灯区?
&esp;&esp;不算宽的一条街,两边ktv和发廊一家挨着一家。不到天黑,红红绿绿的灯把一条街照得像是妖怪的洞府,各种音乐嘶嚎混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是什么,童艳艳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家,那时候几乎每天从下午到晚上,他都是在那过的。
&esp;&esp;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吧台后头专为他摆着小板凳,坐那朝玻璃门外看,永远都是裹着丝袜的腿,黑色的,肉色的,好看的,不好看的……
&esp;&esp;开始他只有童艳艳腿那么高,所以看见自己妈去房间时只能抱住童艳艳的腿。
&esp;&esp;“妈妈……不走。”
&esp;&esp;“臭小子,听话,等妈跟叔叔喝完酒出来带你去买鸡腿吃。”
&esp;&esp;“我不吃了,你别进去好不好,那男的是谁?”
&esp;&esp;“是我朋友。你在这儿坐好,明天给你买新衣服穿。”
&esp;&esp;他从小长得好,店里瞧见他的人总有逗他的恶趣味。
&esp;&esp;“小豆丁,你妈跟男人快活去了,不要你了。”
&esp;&esp;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快活,但直觉这句话不好,他就用东西砸,拿脚踹。
&esp;&esp;再往后他上了学,大厅屏幕上的东西永远都比功课好玩儿。
&esp;&esp;“臭小子看什么看?作业做了没?”
&esp;&esp;“我不会。”
&esp;&esp;“不会小心老师抽你手板。”
&esp;&esp;“反正也就打两下。”
&esp;&esp;吧台里外哄笑成一团,“这个小机灵鬼。”
&esp;&esp;……
&esp;&esp;童延在地上坐了好久,转头,要使劲伸长脖子才够得着窗台的那抹月光。
&esp;&esp;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看不进书跟家里太吵有什么关系,可他的确是红灯区出来的小混子,或许出身就真是个无孔不入深入骨髓的操蛋玩意儿。
&esp;&esp;他也知道童艳艳做的事让人看不起,可是,他小时候很快乐,一个女人自己带着孩子,童艳艳已经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他了。
&esp;&esp;他不能说什么!谁也不能说什么!
&esp;&esp;奸妃
&esp;&esp;童延屋子里只亮了墙角的一盏落地灯,沙发左手边是临窗的写字桌,对面隔着一扇屏风才是寝室。聂铮对这样的设计很满意,即使拜访也不会一下进入到房间使用人最私密的空间。
&esp;&esp;走进去才看清灯光笼着的这一块儿,剧本摊在沙发前的地上,旁边还散着两支笔,沙发上摞着几本资料书,显然童延刚才正在看剧本,而且是坐在地上看剧本。
&esp;&esp;聂铮俯身,把剧本拾起来,上头有黑色钢笔小字批注,看来这孩子这天闷着不出去是在自己用功,不错,总算知道应该把心思花在哪。
&esp;&esp;这一摊子散乱简直没处下脚,见童延急匆匆地收拾,聂铮说:“不用,”拖开写字桌前的凳子坐下。
&esp;&esp;行,不用就不用。童延干脆把书扔回一边,屁股着地,在金主对面靠着沙发坐下来,胳膊搭在竖起的膝盖上,仰头朝聂铮望着,只等着训话。
&esp;&esp;这一天他没去聂铮面前找存在感,就算是给自己放个假,自己心里也不顺,要是一个忍不住赶在老板面前放肆可不好,另外也顺便憋憋自己收不住心的毛病。
&esp;&esp;他不闹腾,没想到金主自己找上门了,这还不是口嫌体正直?
&esp;&esp;但聂铮还是不苟言笑,顺手打开写字桌上的灯。
&esp;&esp;昏暗的房间的中心顿时变成窗前一大一小两个交错的光圈,光圈中心分别高低对坐着一长一少两个人。
&esp;&esp;见聂铮靠着椅背,一手搭在扶手,就着这活生生的长辈坐姿,另一手掌摊着自己的剧本,目光钉子似的扎在内页,童延心里突然生出小学生被检查家庭作业的既视感。
&esp;&esp;有些挫败地把下巴搁在膝盖。虽然顺着这位的意是应该,但可能眼下心里不爽,童延就真想不明白了,聂铮把他带回来也不睡他,尽挑些爹才挑的刺。
&esp;&esp;难道这位好的是某种不可描述的角色扮演?
&esp;&esp;艹,真会玩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esp;&esp;而此时,聂铮终于开口,“初遇这段倒也不算瞎编,先秦时期男女关系比较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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