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祁墨州接过了傅宁递来的名册,前后扫了几眼后,就交给了一旁的甘相,然后他负手踱步:“这事儿透着蹊跷,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你的人里,混进了不轨之人,你知道怎么做的。”
&esp;&esp;傅宁立刻跪下:“皇上,先前查看值勤名单,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臣的人臣心里有数,绝不是那等大逆不道,丧心病狂之人,但此事臣责无旁贷,也是他们渎职,臣定会秉公办理,查出事情的真相来。”
&esp;&esp;祁墨州对他抬了抬手,说道:“查清楚事情就好,不是说你的兵一定有问题。”
&esp;&esp;“是。”傅宁嘴上虽然这么说,面上却依旧羞愧,毕竟是在他的管辖之内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他的人,他都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esp;&esp;甘相将名单上下看了一遍,中肯说道:“这些都是咱们漠北出身的,每个人我都认识,按理说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当晚有刺客?”
&esp;&esp;潘辰看了一眼甘相,没忍住抿了抿嘴,只觉得这大叔脑洞挺大,人刺客是有毛病吗?千辛万苦闯进宫里来,就为了把一个后妃给办了?不偷不抢不杀人,简直玷污了刺客这两个字啊。
&esp;&esp;祁墨州本来就在观察她,见她暗自偷笑的表情,遂问道:
&esp;&esp;“怎么?你有话说?”
&esp;&esp;傅宁和甘相的目光也看向了潘辰,潘辰背后一凉,感觉自己又给祁墨州给坑了一回,瞪着眼睛会看他,见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存心是一副要看她笑话的模样,潘辰深吸一口气,斟酌了一番用词之后,才对甘相和傅宁说道:
&esp;&esp;“其实吧,我觉得未必就是侍卫和刺客。”
&esp;&esp;“不是刺客和侍卫,那还有什么人会在那个时候在后宫里出现呢?”傅宁人高马大,急于弄清真相,对于潘辰的见解很感兴趣。
&esp;&esp;潘辰舔了舔唇:“还有太监和宫女啊。宫里一抓一大把。”
&esp;&esp;傅宁无奈说道:“宋婕妤不是说她遭到了侵犯吗?太监和宫女……潘昭仪就不要添乱了。”
&esp;&esp;潘辰果断摇头:“不是添乱,是真的这样认为的。我把宋婕妤当晚的遭遇,再从头到尾和你们说一遍,宋婕妤当晚从闫昭仪宫里出来,想起来花样没有描,就让唯一的宫婢折回闫昭仪宫中描花样,然后她一个人走到半路被打晕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假山里,衣衫不整,遭到了侵犯,然后她穿衣服,走回锦绣宫,而那个时候,她的婢女春桃还没有回去。也就是说,从她遇袭到回锦绣宫,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听懂什么意思了吗?”
&esp;&esp;甘相和傅宁对视一眼,傅宁垂眸摇头,不解道:“什么意思?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能说明什么?”
&esp;&esp;潘辰有些犹豫,看向了祁墨州,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对祁墨州说道:“说明……要不我和皇上单独说吧。”
&esp;&esp;祁墨州一愣,看了看傅宁和甘相,干咳一声后,对潘辰递去一抹警告的眼神,冷声道:“傅统领和甘相都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esp;&esp;潘辰抿唇犹豫了片刻,既然祁墨州都这么要求了,那就不要怪她了,张口就爽快说道:
&esp;&esp;“说明……办事的时间太短了。”
&esp;&esp;☆、
&esp;&esp;随着潘辰的这一句话出口,整个太和殿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针落可闻,甘相和傅宁一脸呆滞的看着潘辰,忘记了规矩,忘记了身份,祁墨州也是愣住了,一只脚刚踩在龙椅前的脚踏上,另一只脚却怎么也不能往前了……他……怎么就忘了她的这张嘴!
&esp;&esp;潘辰看着三个男人这副表情,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句话杀伤力这么大,直接把天给聊死了。对祁墨州递去一个‘是你让我说’的眼神,祁墨州恨不得把她那张可爱的脸掐出花儿来,潘辰避开了他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后,就提着裙摆转身,小跑到祁墨州的龙案前,兀自拿了一张没写过字的宣纸,卷成长条的样子。
&esp;&esp;三个男人稍稍缓过神来,甘相和傅宁有志一同的将目光转到了祁墨州的身上,祁墨州恢复行动力,踩上脚踏,坐到了龙椅之上,目光游离了一会儿,希望借此来掩盖尴尬,可片刻后,发现甘相和傅宁的目光依旧灼灼的盯着自己,祁墨州难得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甘相和傅宁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而两人对望。
&esp;&esp;潘辰拿着卷成长条的宣纸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男人脸色各异,全都透着各种程度的尴尬,唉,早知道他们这么纯情,她就稍微委婉一点了。
&esp;&esp;但话说都说了,也没法收回去,只能尽量把自己想说的全都告诉他们。
&esp;&esp;后宫里是太后和潘筱主事,太后是那种,轻松快乐的活儿,我来主持,烦恼的活儿就你们来主持,而潘筱嘛,又是那种在天上待久了的仙女,哪里会管这凡尘的俗事,所以,其实这件事情,最后也就落在了宁淑妃和沈淑媛身上,这两个人都不会接纳潘辰的意见,潘辰也懒得和她们说,能混则混,就等祁墨州问她,本来只想跟祁墨州一个人说的,可谁知道祁墨州还安排其他人在场呀。
&esp;&esp;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esp;&esp;“因为办事的时间太短,所以我推断施暴者不是侍卫这样健康的男性,一来侍卫在宫中值勤巡逻,有队伍,有组织,个人想脱离一段时间,几乎是不可能,而那个人也不可能趁着值勤的机会,跑到后宫里非礼一个后宫妃子,而且时间还那么短……”
&esp;&esp;潘辰又把自己的意思稍微润色了一番,听起来可能更合理些,甘相是三个男人里,年纪最大,生活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他最先反应过来,摸着鼻子说道:
&esp;&esp;“可时间短的,也未必就是太监啊。正常的男人也会有……时间短的时候。”
&esp;&esp;甘相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从祁墨州到傅宁,再到潘辰,三个人全都对他递来了一抹微妙的眼神,仿佛从他的话里看透了什么似的,甘相生可忍孰不可忍,当即竖眉毛澄清:
&esp;&esp;“我,我不是说我时,我是说……正常男人……呃,不对,我是说,男人有时候也……力,力不从心啊。”
&esp;&esp;甘相用他的实际行动完美阐述了什么叫做‘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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