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没有动,继续笑着,说:公子,此一时彼一时,你可使唤不动我了。?()”
梅映容站定,看向宁瑜,此时的宁瑜衣着整洁,面容白皙,皮肤有如美玉一般,泛着浅浅的光泽,反观他自己,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裳被树枝划得全是破口,他的眼睛还在疼痛,料想双目里还带着难堪的红血丝,如今他看着像逃难的难民。
梅映容抬起手,整理两鬓的发丝,竭力维持体面,说:“你见我落魄了,就想揭竿而起?”就连浑身是土,他都能找到最合适的角度,摆出姿势展现自己楚楚可怜的美貌,可说出的话却凶狠无比,“别忘了,你的灵契还在我手上,我可以随时撕毁灵契。”
宁瑜一直觉得修真界的这个灵契太落后了,简直倒退回奴隶社会,主人可以单方面杀死仆从,而仆从毫无反抗能力。
如此落后的东西还存在,难怪修真界发展不起来,灵气一旦稀薄,那些修士便一个个要死不活。
宁瑜勾了勾唇角,说:“你撕吧。”
梅映容一愣,没想到宁瑜如此不顾死活。
宁瑜靠着大树,姿态懒散:“所以,果然契书还在你身上。”
什么放在彦青持那里,都是假的。
宁瑜一开始就觉得梅映容不会把能拿捏他的东西放在别人手上,再说如果彦青持那种正直的人真拿到契书,应该会劝梅映容把灵契解开。
梅映容在彦青持面前,一定提都没提灵契的事。
梅映容抿抿嘴唇,挑起眼睛,说:“那又如何,反正你是我的人,我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
宁瑜品了品那句“你是我的人”,怎么听怎么奇怪,忍不住抬手抠抠耳朵,说:“我说了,你想撕就撕,但是一旦撕毁灵契,你绝对出不去这秘境。”
梅映容在关乎自身利益的时候,还算精明,他警惕地问:“这么说,你有出去的方法?”
宁瑜从树上直起身体,走到梅映容面前,弯着眼睛说:“我们做笔生意吧,梅公子。”
梅映容不知不觉进入宁瑜的节奏,没有第一时间否决,而是问:“什么生意?”
宁瑜说:“你解开我们之间的契约,我让你毫发无损地出去。”
梅映容沉下脸。
他本来想说,宁瑜好大的口气,凭什么提这种要求,可他又莫名觉得宁瑜只要开口,还真有本事做到。
宁瑜当做没看到梅映容的表情,说:“离开秘境,回到天音门,继续做你的第一美人,不比困在这里强?”
他的笑容十分真诚:“否则,你不仅出不去,马上闻人渊就要来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闻人渊已经杀掉所有的岐鸣族幻影,有工夫收拾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梅映容不吭声。
“莫非梅公子觉得我的灵契太重要,不值得用你自己的安危去换?”宁瑜慢悠悠地说着,“那也无妨,我可以立马把闻人渊喊来,送你一程。”
梅映容说:“你威胁我,若是闻人渊来了,你也逃不掉。”
梅映容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底气,他亲眼看见闻人渊对宁瑜如何亲密,若是闻人渊来了,一定会杀他,却不一定动宁瑜。
熟悉的酸意又冒了出来,梅映容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不适。
宁瑜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走到梅映容前面,说:“无所谓,梅公子提前撕毁我的灵契也无所谓,这样我们一起死在这秘境里。”
他帮梅映容整理散乱的头发,轻柔地替他摘下头顶的破叶子,毕恭毕敬地说:“到了黄泉,我继续伺候公子。”
梅映容头一次不想被人伺候着。
宁瑜帮梅映容整理仪容,说:“在香浮山庄时,公子要求的事,我哪一次不是做得妥妥当当。魔修入侵,我孤身应对闻人渊,让公子从我安排好的密道离开。闻人渊几次要杀公子,都是我从中阻拦。”
他笑得真诚,一片真心实意:“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忠心耿耿的仆从吗?”
梅映容说不出话。
有时候他恨得真想把宁瑜的灵契撕了,可他又时不时记起走出树洞时,发现自己真的逃出去了的震撼心情,于是总下不了手。
先是威胁,后是挟恩,宁瑜把该说的话说完了,接下来让梅映容自己选择:“是跟我做交易,还是我们一起共赴黄泉,梅公子说了算。”
梅映容定在那里,过了好一会,他慢慢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纸。
宁瑜能看见那纸张上有着他的名字,不动声色,没有急着去抢契书,而是淡定微笑。
梅映容手持契书,不确定地说:“你真能保证我平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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