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身上渐渐出了薄汗,终于拐过一条直道,看到了矗立几百年的城楼。
宫墙根上的城楼建得分外巍峨,像一位老者,沉稳内敛,静静凝视着城内百年间的风云变化。
守宫门的侍卫见了忙上前行礼,晏之初摆摆手,“我只是随意逛逛,你们只管办自己的差事。”
侍卫见他身后跟着个姑娘,披着件到脚跟的羽缎斗篷,身形模样都看不真切。
他也不敢多看,匆匆瞥过一眼后立即叩首称是,还甚为贴心地召走了城楼上的守卫。
晏之初带她上了城楼,寒风簌簌,吹得人耳廓发凉。
他站在她身后,悄然为她挡去大半寒风。
极目远眺,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如繁星点缀,叫人看花了眼。
然而万家灯火都不及她好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脑后。
隔得这样近,又四下无人,他忍不住心猿意马,生出了想亲一亲她的念头。
“哇——”
她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看么?”
“好看的!”她回过身,墨色的瞳仁熠熠生辉,像黑夜里的流星,径直划过他的心头。
他心神一动欺身向前,逼得她往后倾倒。
身后是数十丈高的城楼,她吓得一声惊呼,然而这声惊呼很快淹没在他唇下。
起初只是浅尝甘露,而后一丝又一丝的甜意沁上来,摧枯拉朽般攻破人的防线。
他渐渐失去理智,揽在她腰后的那只手,轻轻一用力就将人拉了回来。
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后脑勺,彻底将她的身躯禁锢在方寸之间,他终于得以长驱直入,辗转研磨。
她被咬得吃痛,又或者是大脑缺氧导致腿软,几乎是费了老大的力才把他推开半分。
终于能喘上气了。
月光皎洁,灯火又太明亮,照得她唇上水盈盈的,微蹙的眉眼和低低的喘息声无不刺激着他。
他哪儿能罢休,低头准备继续,却被她的手挡在胸前。
“亲人哪儿有你这样亲的。”她将头撇向一侧。
埋怨的意味引得他发笑,于是手上力道松了些,垂首去就她的唇,温柔得不像样。
慕念白觉得自己像是吃多了酒,凭空生出许多醉意,脑中似被惊雷碾过,而后春雨连绵,干涸了许久的土地重新滋生出绿意。
她没想明白今夜为何要接受这一吻,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只能被他引诱着,任由自己浮沉。
……
三春晓正门口,蹲着位年轻公子,年轻公子旁边还站着个蔫了的小厮。
“爷,咱们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人慕姑娘指不定已经回家了。”
沈淮瑾沉思道:“那是咱们来晚了?”
她不是说夜里要来整理货物的么,自己特地换了身方便的衣裳,准备勤勤恳恳当个劳力来着,结果在大门口蹲守三四个时辰,也没见着人。
小厮无奈叹息,公子又开始犯傻了。
辛辛苦苦读了一年书长出来的智慧,一碰见慕姑娘就打回了原形。
打从街上第一盏花灯亮起来之前他们就守在这儿了,又怎么会来晚,到铺子里理货分明只是她的托辞。
小厮能看明白,沈淮瑾却看不明白,还自我安慰道:“兴许是她有事耽搁了。”
已过子时,街上虽仍旧热闹,但大部分人已经打道回府,再等下去也毫无意义,沈淮瑾只得失落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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