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爱你。”
胸腔中蓦然响起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心跳如擂鼓般密集,聒噪得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也确实静悄悄。
良久之后,她手指的力道消解,他才轻轻将手挪了出来。
这话虽不是对他说的,却还是令他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晏之初哼出极轻的一声笑,便有万千滋味儿涌上心头,连空气都是甜的。
因接连操劳了数日,慕念白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连自己是谁都认真想了一下。
看着头顶的云锦纱帐,她知道自己还是慕念白。
头还带着微微疼痛,掀开幔帐,弯腰起身下床,脑袋里却一团浆糊什么也记不清。
“呀!”正准备去倒茶水喝的慕念白吓了一大跳,对着桌前端坐的晏小殿下,她一声惊呼之后发出疑惑:“您怎么在这儿?”
晏之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慕念白这会儿渐渐想起来了,昨日在酒楼跟那几个人喝酒来着,后头的事她就全然不记得,更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到的晏小殿下府里。
“抱歉啊,又叨扰您了。”
晏之初正在倒茶的手一顿,比之眼下她的规矩客套,他更喜欢她昨日醉酒跟自己急赤白脸的样子。
“过来喝茶。”
她坐在桌边,一连灌了三大杯才算缓过渴劲儿,揉了揉额角,又疼得“嘶”了一声。
心中暗道:往后可不能再这么喝了。
其实她酒量极好,很少有喝醉的时候,要不是昨日被心绪所扰,也断不会让自己喝断了片儿。
昨日很想问他为何不去贺她开业,到今日忽然就不想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人家不来自有原因,又何必追问弄得两人难堪。
喝过茶水,她起身告辞,“多谢小殿下收留,往后若有空,可到我那铺子里坐坐。”
“你就没什么问题要问我的?”
慕念白半弯着腰望着他,“什么问题?”
他喉结滚动,忽然将头别过去,“房间里有备好的衣裳,你换过之后,景策会送你回家。”
“不必劳烦,我铺子里有换洗的衣物,也就几步路的路程,我走过去也很方便,告辞。”
她说的话直白又简短,都没给人说话的机会,身形已经迫不及待闪了出去。
出了房门,慕念白拿袖子抹了抹脸,也不愿去想昨夜是谁帮自己卸的妆,只拔下头上的几只发钗,挑了一个随意挽个髻,便大踏步而去。
对着大开的那扇门,晏之初久久无言。
往常她总说“回见”,今日却说的是“告辞”,说得那样干脆果断,好像可以随时和他两不相干一样。
心头好似缺了一块。
原来她清醒时,压根儿不会问那个问题。
铺子新开张,繁杂事也多,慕念白没时间去想多余的东西,整日都在忙着备货、铺货、做培训、做规划。
原本想着借小殿下之口提醒一下世子妃,结果她别着劲儿,硬是没去开那个口。
总不能事事都依靠旁人。
更何况,他帮她的地方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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