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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esp;&esp;隔日,赤乌殿内几乎一夜未寝,延湄只二更天时歇了一个多时辰便紧着爬起来,亲自帮萧澜更衣。

&esp;&esp;今日得着冕服,除了要戴冕冠,穿玄衣、纁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等等,还得佩大绶和小绶,玉钩、玉佩,金钩等,延湄已跟着宫中女官学了几日的规矩,此时记得极熟,也不用一旁的司衣宫女打下手,全是她自己来。

&esp;&esp;给萧澜戴冕冠时她得踩个小凳,五彩玉的垂旒像道帘子似的隔在两人中间,延湄忽小声说:“澜哥哥,你长高了。”

&esp;&esp;——萧澜明白她的意思,他并没有长个子,然而王服加身,让他内敛的威势散发出来,整个人也更显端严沉稳。

&esp;&esp;他在她眉间轻轻亲了一下,说:“去换你的。”——延湄和霍氏也都是要去的。

&esp;&esp;耿娘子已从濮阳过来,现升为赤乌殿的掌事,两个司衣宫女还是原来侯府里的人,但都近不了身,只能在一旁给耿娘子和桃叶递东西,皇上就在一旁看着,几个人真是压力很大。

&esp;&esp;四更初,总算全部穿戴妥帖,延湄挽着发髻,穿着祭礼时的袆衣,萧澜微微笑道:“你也长高了。”

&esp;&esp;延湄拉着他的手站到铜镜前,她也没看过这样的自己,微微睁大了眼睛,镜子里简直就是一幅画,她觉得好看的不得了,但似乎比好看更深一层,她想了想,笑起来,说:“相配。”

&esp;&esp;萧澜嘴角也翘了起来,稍稍抿着,但片刻,又忍不住紧了紧两人牵着的手指,说:“嗯,天造地设。”

&esp;&esp;他声音不大,但延湄听清了,便抬起手,在他掌心实实亲了一下。

&esp;&esp;二人一并出了殿,宫人们远远跟在后头,有在宫里伺候久的,主子换了两、三个,还是头一回见着帝后携手的场景,一边紧着回避一边心说好兆头哟。

&esp;&esp;等到昭明宫接了霍氏,时辰也差不多,圣驾起行,出宫祭郊坛。

&esp;&esp;这回全权安排车马事宜的是傅济,他如今已然是太仆寺卿,直接伴在圣驾左右。想起两年前,也正是这时候,傅家得了赐婚,一家人愁眉不展,哪能想到今日?

&esp;&esp;他默默慨叹片刻,不敢太分了心神,忙又前后扫两眼。

&esp;&esp;这日先要告太庙,禁军铁骑开路,百官相随,礼节甚为繁琐,霍氏生恐延湄出什么差错丢皇家的脸,一路提点着,延湄也不怎么吱声,实际她记得极熟,已经跟着女官演练过三、四次,萧澜便道:“母亲不必如此劳心,她若真不清楚了便会问,没问既说明心里十分知道该如何。”

&esp;&esp;霍氏心里不怎么舒服,面色却对延湄和煦道:“清楚便好,母亲是担心你年纪轻,又是头一回,难免着慌,不过这一路看来,是很妥帖的。”

&esp;&esp;谁都爱听夸赞,延湄也不例外,因冲着她笑了笑,告过太庙她与霍氏便可先回去了,而皇帝还需得在斋宫住上两日,再登郊坛祭祀。

&esp;&esp;走前萧澜悄悄道:“你在宫里好生等着,我回去带你去个地方。”

&esp;&esp;延湄被勾起了好奇心,问:“去哪里?”

&esp;&esp;萧澜卖关子不说,延湄便踮起脚亲他一口,萧澜在她耳边道:“这回亲了也不顶用。”

&esp;&esp;延湄瞪大眼睛,说:“那怎样顶用?”

&esp;&esp;萧澜看她一眼,轻轻在她唇上咬了下,低低道:“回去叫你知道。”

&esp;&esp;延湄没想明白,只好晃晃他的手说:“快快回来,我等着你。”

&esp;&esp;萧澜展臂抱一抱她,延湄才跟着霍氏先行回了宫,路上她与霍氏不是一个车驾,倒也无事,回宫已是下半晌,延湄撑了一天,脖颈子发酸,也有些困,便与霍氏告退,霍氏道:“去歇歇吧,晚膳到昭明宫来,与母后一块儿用。”

&esp;&esp;延湄没说话,这就代表着她并不想去,霍氏也没恼,拉了她的手说:“皇上不在宫里,剩咱们娘两个唠唠嗑,你来,我与你说说皇上小时候的糗事。”

&esp;&esp;延湄眼睛亮了亮,显然是被她这话勾到了,霍氏笑起来,打发她:“先回去换身衣裳”,又问一边跟着的耿娘子,“你们娘娘爱吃什么,你与莲姑报一声,让膳房里给做。”

&esp;&esp;耿娘子看看延湄,只好含糊道:“皇后娘娘倒没甚么特别爱的,只是口味偏清淡些。”

&esp;&esp;“估摸都是被皇上给带的”,霍氏叹口气,“好孩子。”

&esp;&esp;挑拨

&esp;&esp;昭明宫收拾过一番,但没有大动,只是添了些物件和花花草草,陈设并不奢华,甚至算得上素朴。延湄过来时晚膳已经备好了,只等着她一到便可传膳。

&esp;&esp;霍氏吃素,但是今日特意让膳房备了几道荤菜,一道熏煨肉,是用秋油和酒先将肉煨好,再用松柏的木屑、花生壳生烟熏制,肉片干湿参半,又香又嫩;还有道栗子炒鸡,鸡肉嫩,栗子甜;又用鸡汤加一点儿野菇和黄花煨了个面筋,面筋事先炸过,吃起来既筋道又裹满汁水。

&esp;&esp;霍氏拉着延湄坐到桌旁,说:“母后与你在一处的时日还短,不大知道你的口味,往后咱们就好了。今儿这几道都是皇上小时候爱吃的,你总被他带着,想来也是能入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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