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必跟你交代的事情。”金兰殊说,“请你自尊自爱。”
“自尊自爱”四个字,真是前所未有的刺耳。嘉虞气得脸涨成猪肝色,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什么“自爱”了,只撒泼似的嚷嚷:“那宋风时呢?他一时与你好,一时与刘易斯好,这是自尊、这是自爱?你看,刘易斯前天为他眼也不眨买个染坏了的丝绸画,昨天为他弄坏一件华丽的宋锦,都是眼也不眨的。要说他们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谁信呀?”
金兰殊不置可否,说:“嘉虞,我跟你说句话——这句话我也想说很久了。”
嘉虞便缓缓坐下,带着期待,说:“是什么话?”
金兰殊说:“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啊?”嘉虞一怔。
金兰殊说:“我让你去丝绸厂监督、学习,你去了么?”
“我……”嘉虞没想到金兰殊忽然提起这一茬,刚不是聊宋风时的奸情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
“那边说你去了两个小时就走了,连报告都没看。”金兰殊说,“你这样擅离职守,实在不能留用。更别说你背后说同事坏话,搬弄是非这些行为。原本看在你爸的份上,我打算让你到期走人的,也算是给大家留个脸面。但现在看来,‘脸面’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很多余。”
“你、你这是在骂我不要脸吗?”嘉虞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金兰殊也感到有些失礼,便搬起“是的,但是”句型:“是的,但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脸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嘉虞被这样数落了一顿,还丢掉了留在金兰殊身边工作的机会,真是欲哭无泪。
金兰殊在嘉虞面前表现得云淡风清,但实际上也已经是醋海翻波了。
而宋风时也未知自己在风暴中心,正在酒店里躲懒贪睡呢。未到中午,就有人捶门了。他前去开门,便看到金兰殊一张脸拉得老长老长的。
不过,宋风时也习惯了金兰殊没好脸色的,便说:“怎么了?谁惹你了?”
金兰殊不绕弯子,开门见山说:“我让你别再见刘易斯了,你为什么不听?”
宋风时一怔,说:“这……这是偶遇呀。”
金兰殊冷笑:“在吴太太的园子里偶遇?”
宋风时心里明白了几分,也冷笑了:“是嘉虞跟你说的?”
“是他!当然是他!”金兰殊说,“你不是还串通了刘易斯一起设计他出气吗?可怜刘易斯费那么大劲儿逗你开心呢,可比得上‘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了。”
宋风时听着这话不像话,也切齿笑道:“你是真有文采呢,骂起人来还引经据典的?你那么爱听嘉虞说话,那我也送你个典故,‘东床坦腹’!听过没有?你又那么爱在未来岳丈面前扮矜持,可不是就是‘东床快婿’么?”
金兰殊一顿足,没想到宋风时居然知道嘉虞和招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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