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妮此刻只是卑微地跪在床尾,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动一点,看着全屋子的人都在关心着刘瑀,作为孤儿的自己,心里倒有些羡慕起刘瑀了。
“刘内主,方子开好了,照着上面的药给瑀儿煎服就好了,我等下还要去一趟精功馆,阿然那边还有事要我去协助处理一下。”
冉让起身将药方递给刘内主。
“你这里的药材不比我逸药林差,按着方子来就行。”
“冉林主,是不是又是‘凤凰’那事?”一旁的张安睿任性地随口一说。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冉让说着看了眼床上的刘瑀。
“你们俩没事也回去吧,瑀儿需要好好休息,尤其是你,睿儿,活蹦乱跳的,扰瑀儿清净。”
“难道‘凤凰’真的……?”
不知怎么的,一向稳重的吴羽牧被刚刚张安睿一句话紧绷神经,禁不住轻声问道。
面对成熟稳重吴羽牧的疑惑,冉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尸体就在精功馆。”
这番对话,瞎妮侧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眼眶里的眼球咕噜地转了几下,脸上悄悄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阴笑。
众人散去,刘瑀卧室外屋,一只炭炉上面支着一个药罐,水汽呼呼从药罐盖子往上喷涌。
“刘内主,是我不好,害了少爷遭这样的罪。”
瞎妮顶着一头凌乱的湿发弯腰向刘内主诚意满满地道歉。
刘内主刚刚一直愁容满面的表情,此刻也逐渐淡去。
“自从我家太太走了之后,我就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按理说,我该冲你发火,该重重地惩罚你。”
刘内主说心疼地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刘瑀。
“但是瑀儿早前就跟我说过,不要为难你,在府中你只归他一个人使唤,我是看着瑀儿如此喜欢你才不跟你计较,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喜欢?”瞎妮嘟囔。
“是啊,以前给他换过多少奴仆,他没有一个中意的。”
瞎妮这才稍稍放心,“最好只是主人对奴仆的那种喜欢。”
给刘瑀喂药是刘内主独有的特权,只有她亲自煎药,喂药,才会放心。
“你就在这好好看着少爷,必须寸步不离地看着,我要去忙府中其他的事了。”
刘内主给刘瑀喂完药,把空碗递给瞎妮就出去了。
折腾了一天的瞎妮趴在刘瑀床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刘瑀喝完药感觉好多了,由于身体燥热不已,就醒了过来。
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瞎妮,禁不住想用手去帮她理一下她那散乱的头发,自己知道这事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瞎妮睡梦中看到十五年前的刘家、张家、吴家、李家的人站在自己家门口,一把大火将自己全家烧得尸骨无存,而自己只能躲在角落强忍着落泪。
“爹”最终瞎妮没忍住,叫了一声,把自己给吓醒了,醒来的瞎妮惊魂未定,第一时间看向刘瑀,刘瑀呼吸均匀,看着像是还在熟睡。
醒过来的瞎妮,往外一看,竟然天都黑了。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看到了刘瑀枕头靠里压着一块令牌。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精功馆密界的令牌,这才想起上午冉让对吴羽牧说自己的尸体就在精功馆。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得罪了,刘大淫贼,这个牌牌先借我用一下喽。”
于是,瞎妮大着胆子,将手使劲往里伸,一把抽出了令牌,而这瞎妮所有的举动,刘瑀一清二楚。
待瞎妮悄悄溜出房间的同时,刘瑀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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