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鉴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带着江彬穿过穿过活动中心,来到操场。
江彬看着那塑胶跑道,想起那时候学校规定要晨跑刷卡,江彬为了让何鉴多睡一会儿,把他的卡拿来代刷。然而被派来监督的老太太却格外较真,代刷可以,但必须跑两人的份。江彬这样的老实孩子也不愿用“易容大法”忽悠老太太,当真是每天早上跑个四圈,把两人的卡都刷了。
后来下半学期,这形式主义的晨跑便取消了,那老太太临走前对江彬念叨:
“对小姑娘这么好的男小弯,真蛮少的……”
江彬尴尬地回了个笑,心道若真是这样的关系倒好了。
那天,在图书馆把晨跑卡交到何鉴手里,他看都不看便揣进兜里,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
江彬想到此处,不禁又看了何鉴一眼,仿佛在琢磨,如今的何鉴与当时又有什么不同。
何鉴以为江彬是催促他开口,抬起头看着那一排篮筐道:
“和华政那场比赛,你为什么没来?”
这句话问得很突兀,江彬却知道他说的什么。
大二那年,高校间的篮球联赛照例如火如荼地开展,何鉴作为主力队员之一,和校篮球队的队友们一路杀进了联赛。
这两个月里,何鉴几乎一有时间就到操场上和队友们练球,江彬则风雨无阻地提上几瓶盐汽水在一旁看他们挥汗如雨。
可终于盼到决赛那天,何鉴却没有看到江彬的身影。
“那天我有事。”江彬搪塞道。
“你来了,我看到了。”何鉴打断道:
“可你又走了。”
江彬难以置信地回望着何鉴。
当时他确实是带着给何鉴擦汗的新毛巾和一些吃食、饮料提前来了,可他没想到同学们竟如此热情,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怎么都无法突围。江彬好不容易找了个近些的花坛站上去伸长了脖子张望,恰巧就见了拉拉队的系花上前热情拥抱何鉴。
那郎才女貌的画面刺伤了江彬的眼,他记起何鉴说:“我是要娶妻生子的。”
江彬迅速从花坛上跳下,提着塑料袋将那些个起哄声、呐喊声都抛在了脑后。
那天,他没出息地缩在被窝里睁着眼躺了一下午,后来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便听到室友压低声音的交流。
“怎么颁奖那会儿,何鉴那小子一直板着张脸。”
“谁知道?比赛的时候他老走神,也不知道看些什么,不然早拿下了!”
“你说,是不是他那个青梅竹马也在?”
“青梅竹马算什么?国贸系花都投怀送抱了,我看能成!”
江彬听得不是滋味,后来便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漫天的星斗下,情侣们躲在各个适合谈情说爱的角落互诉衷肠,江彬走着走着便烦躁起来,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干脆在夜色中飞奔。
跑着跑着,渐渐体力不支,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沮丧,托着那郎才女貌的画面又再度浮上来,讥笑他的六神无主。他能怎么办?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去对抗这早就埋下的伏线。
当时的无助与痛苦记忆犹新,而如今,何鉴却暗示他,当年他比赛时,分心寻找的,其实是他。
“之后你有意避着我,我和陈雅楠一起吃饭,你总算主动和我说话,一张嘴就质问她是谁……”何鉴回忆起那个午后,神色先是欣慰,后是黯然:
“当时看你隐忍的模样,我便故意激你,想听你说些不够理智的话,可你就这么走了……”当时何鉴问江彬“你又是谁”,他以为江彬会在被逼到绝路时越过那条界限,给出一个断了退路的答案,可江彬就这么无所作为地走了……
何鉴口中的陈雅楠,便是国贸那投怀送抱的系花。江彬以为何鉴当时的反问是要他明确自己的立场,别管何鉴的私事,但听何鉴方才话里的意思,倒像是他误会了,他辜负了。
“你少他妈把责任推给我!”江彬猛地揪着何鉴衣领喝道:
“你他妈就一缩头乌龟!过去是!现在也是!当年你玩暧昧,现在又玩煽情?我告你!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我贰也不会贰到同一个地方栽几次,你一人在这里文艺吧!老子不奉陪!”
吼完江彬转身就要走,被何鉴一把拽住。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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